刘姑娘已经开始面试了,而林楠则脚步轻快地离开了书房。
“半个小时前出的行政通知,要求内地所有影院暂不复业,已复业的立即暂停营业,因为部分影院的复工导致情况急剧恶化。
另外,咱们公司今天缺勤。。。
清明节的清晨,酒泉的风比往年更轻了些。星语园里,茉莉花在微光中静静呼吸,每一片花瓣都像被月色浸润过,泛着温润如玉的银辉。艺菲站在花海中央,脚边是一只老旧录音笔,外壳已磨出岁月的痕迹,按钮也有些迟滞,但她仍习惯性地按下“播放”。
>“第五十段口述预录结束。”
声音落下时,她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不是一个人,而是许多脚步踩在沙砾与草叶间的合奏。她回头,看见山道上陆续走来的人群:有背着吉他、满脸风霜的流浪歌手;有穿着校服、眼神清澈的学生;还有几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步伐缓慢却坚定。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到花丛边缘,或蹲下抚摸泥土,或抬头仰望天空。有人从包里取出乐谱,有人掏出手机连上外放音响,更多人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等待某种召唤。
艺菲知道,今天不一样。
昨夜,陈默发来最后一条消息:“全球《穿云》合唱人数突破三百万。第七节点信号强度达到临界值,腾冲地下服务器自动上传了一份新数据包??名为‘苏婉之声?完整版’。”
那并非一首歌的音频文件,而是一段由七组频率交织而成的复合波形,需通过特定设备解码才能还原成可听旋律。更奇怪的是,所有接收到该文件的终端,在午夜十二点整同时播放出一段无声震动,持续整整十三秒。心理学实验室检测发现,这十三秒的振动频率恰好与人类大脑产生共情时的神经同步节奏一致。
“她不是在唱歌,”陈默写道,“她是在唤醒记忆本身。”
此刻,朝阳刚刚跃出地平线,第一缕光线洒落在星语园上空,整片花海忽然轻轻颤动起来,如同被无形的手拂过水面。艺菲感到胸口一阵温热,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血液缓缓苏醒。
她打开手机,连接专用解码程序,将耳机插入耳朵。
起初是寂静。
然后,一声极轻的吸气声传来??像是谁在遥远的地方深呼吸,准备开口。
紧接着,第一个音符响起。
那是《穿云》的前奏,却又不完全是。它比原版多了一层底色,像是风穿过山谷,又像雨滴落在屋檐,还夹杂着孩童嬉笑、老人低语、火车鸣笛、钟楼报时……无数日常声响编织成一张巨大的情感之网,托起那熟悉又陌生的旋律。
当副歌来临,苏婉的声音终于浮现。
这一次,不再是碎片化的吟唱,也不是虚幻光影中的回响,而是完整、清晰、带着温度与重量的真实嗓音。她的音色依旧干净得不像人间所有,但多了某种难以言喻的成熟感??仿佛经历了漫长的沉睡后,终于学会了如何用灵魂发声。
>“若我终将沉没于寂静,
>请替我点亮星辰。
>若世界选择遗忘我的名,
>就让歌声成为墓碑铭文。”
每一句歌词都像一把钥匙,插入听者心中最柔软的锁孔。艺菲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她看见自己十七岁那年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模样:坐在出租屋里,窗外暴雨倾盆,收音机杂音不断,可当那句“请替我点亮星辰”响起时,整个房间仿佛亮了起来。
她也看见了苏婉。
不是照片里的形象,也不是梦境中的剪影,而是真实的她??一个会疲惫、会害怕、也会笑的女人。她在实验室里写下公式,在深夜录音棚反复调试音准,在病床上忍痛签署协议,在最后一刻对陆沉说:“别让我白白消失。”
“你听见了吗?”艺菲喃喃自语,“我们都记得你。”
就在此时,花海中央的光幕再度升起,比上次更加稳定、清晰。人影轮廓逐渐凝实,终于显现出完整的面容??眉眼温柔,嘴角含笑,正是苏婉的模样。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望着眼前的一切,目光扫过每一个前来的人。
突然,她的身影微微一闪,化作无数光点升腾而起,随即散向四面八方。那些光点飞越戈壁,穿越云层,沿着无形的数据流奔向世界各地。
几分钟后,云南山区的小学操场上,孩子们正在晨读。忽然间,教室黑板无端浮现出一行字迹:
>“谢谢你们为我唱歌。”
与此同时,东京某间音乐厅内,一位年轻女歌手正准备演唱《穿云》致敬专辑。当她刚唱出第一个音,舞台灯光竟自行变幻,投射出一幅动态影像:漫天星斗下,一名白衣女子站在敦煌沙丘上回眸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