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装书籍很快在学子间传阅开来,不多时,便有两位精通算术的学子联袂而来,当先一人拱手施礼:
“在下辛毗,字佐治,见过张公子。公子书法文才,令在下佩服,但于术数之道,在下略有涉猎,有一难题久思不解,不知可否请公子指点迷津?”
另一人也随之行礼,“在下繁钦,字休伯,亦有一题,想请教公子。”
张梁从容还礼,心中一个咯噔——这分明是来考较自己,想给自己一个下马威。但他却一点都不慌,我可是学过高等数学的,人再笨,还能学不会微积分么。当下也是拱手说道,“两位兄台客气了。在下于术数不过略知皮毛,愿与二位共同探讨,不敢妄言指点迷津。”
见他应允,辛毗当即坐下,提笔蘸墨,一边口述,一边在纸上写下题目:“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西足。问雉兔各几何?”
书写完后,他面带得色站起身,只等着看张梁一会儿如何绞尽脑汁。这道题曾困扰了他许久,费了不少功夫才解开。
不料张梁只是看了一眼题目,竟没有坐下来。辛毗见他迟迟不动,以为他无从下手,便笑着说道,“张公子久久不语,可是暂无思路?是否需要在下为公子解……”
他话未说完,张梁便微微一笑,打断道:“佐治兄既己知答案,那在下便首言了。雉二十三只,兔十二只。可对?”
辛毗顿时瞠目结舌,难以置信——他当初足足算了近半个时辰,反复试错才得出结果!“不、不可能!公子莫非早己算过此题?”他失声问道,满脸震惊。
张梁却笑而不答,转而望向繁钦:“不知休伯兄有何难题赐教?”
繁钦见张梁顷刻之间便解决了辛毗的难题,不惊反喜,脸上露出期待之色。
“张公子果然深谙数算之学!在下有一题请教: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几何?”
他稍作停顿,又补充道:“不瞒公子,在下己于昨日推演算得一个答案,只是不确定是否尚有他解符合题意,恳请公子为我释疑。”
一时间,周围几位擅长术算的学子都屏息凝神,静待张梁如何应对这道更为刁钻的难题。
张梁见他写完题干,神色依旧从容,微微一笑,“三三数之剩二,可视为数以三除余二;五五数之剩三,便是以五除余三;七七数之剩二,则是以七除余二。其最小解……当为二十三。”
不等繁钦追问,他提起笔在一旁空白处流畅写下:“23,128,233,338,443……”随即解释道:“三、五、七之公倍数为一百五。故凡符合题意之数,皆可以二十三加减一百五之倍数得之。”
待他搁笔,繁钦立刻坐下,取过新纸疾速演算。
他不认识张梁写的这些奇怪扭曲的符号,但却在推算着二十三加一百五的倍数,一百二十八,符合;二百三十三,无误;三百三十八,也正确……他越算越是激动,猛地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张梁,语气中充满了钦佩与渴求:
“公子大才!请教我此法!”
稍稍回过神来,他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指着张梁写下的数字,好奇问道,“公子,恕在下冒昧,您所写的这些…奇特符号,是何含义?它们似乎并非我朝通用之数字书写方式。”
张梁顺着他的指向看去,随即了然一笑,解释道:“休伯兄观察入微。此乃一种计数符号,可称之为‘数字’。它与文字不同,笔画简省,书写迅捷,尤其在演算大量数目时,能节省不少时间与纸墨。”
繁钦闻言,兴趣更浓,仔细端详后追问:“原来如此。那请问这些符号,与文字又是如何对应的?再者,”他提出了实际问题,“此类符号书写固然简便,但过于简单,若用于账目等重要文书,极易被涂改作伪,又该如何防范?”
张梁赞赏地点点头:“休伯兄所虑极是,此确为关键。且看我为兄演示对应。”他提起笔在一旁写下从0到9的阿拉伯数字,并分别对应写上汉字“〇零、一壹、二贰、三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