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桓温旧疾暴发,昏迷三日。
御医首言:“油尽灯枯,恐难过年关。”
消息传出,暗流涌动。
琅琊旧臣串联世家,欲逼桓温还政。
第西日桓温转醒,第一句话却是:“取江北屯田册来。”
正阅卷时,新帝亲临探病。
天子见桓温枯槁模样,忽然落泪:“丞相。。。何必如此辛劳?”
桓温屏退左右:“陛下知不知道臣取回的玉玺分量几何?”
司马奕摇头。
“它不是祥瑞,是责任。”桓温轻声道,“臣这一生,被人骂权臣、骂逆贼,但从无愧对‘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八字。”
桓温剧烈咳嗽后,又道:“臣死后,陛下当亲政。但有三事必行:一迁都洛阳,二重用北府旧将,三绝不可重用琅琊旧人!”
司马奕愕然:“为何。。。”
“因为他们要的不是明君,是傀儡。”桓温掷出密报——竟是琅琊旧臣与鲜卑往来书信!
皇帝如遭雷击,痛哭失声:“朕。。。朕差点误国。。。”
桓温叹息:“非你之过。但臣要你立誓:永不步怀愍二帝后尘!”
司马奕郑重立誓。
桓温方露出笑容:“如此,臣可放心去了。”
当晚病情突变,御医束手。
弥留之际,桓温召来郗超、孙盛等心腹。
“我死之后,秘不发丧。即刻护送陛下迁都洛阳,北府兵全程护卫。”
“江北政务暂交郗超,军事委于孙盛。”
“至于我的身后事。。。”他忽然剧烈喘息,“不必归葬江东,就埋在北邙山上——我要看着王师北定中原!”
众跪地泣不成声。
建武十二年冬,丞相桓温薨。
依遗命秘不发丧,扶柩北迁。
送葬队伍行至长江,忽见北岸烽火连天——
鲜卑知桓温死讯,大举南侵!
孙盛欲回师拒敌。
郗超却道:“遵丞相遗令:全军护驾北行!”
千帆过江时,鲜卑铁骑己破采石矶。
建康告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