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老大也不给她休息时间,将她直接丢到任务点?可目标是什么,时限是多长,这些基本消息统统没有和她说,所以她是在……做梦?
但火焰靠近时不断扭曲的空气和她逐渐升腾的体感不似作假,她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灼人的热度。
竺桢桢的目光一寸寸扫过倒塌的残垣断壁,寻找着出路,但功夫不负有心人,她还真看到了一条路。
在火焰的包围圈内,有个不小的缺口,而从那缺口出去,是一间有钱人的屋子,连柱子都是金色的。
竺桢桢一喜,拖着病腿就往屋子里钻。
在屋檐上躲过侍卫的追捕后,竺桢桢望着残月毫无睡意,就如此睁眼到了天明,直到她出门觅食,心里还是有一股隐隐约约的,说不出来的不对劲。
就好像出了门忘带钥匙,又或是夜晚出任务时,忘了带夜视仪,这股不受控制的慌张实在让她难受。
但似乎是穿越了的她,能忘了什么?她不由失笑。
填饱肚子后,将多出来的吃的分给了一路上见到的叫花子,总归她一人饱腹,全家不饿,多了也是浪费。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来这里,但竺桢桢开始寻找着侍卫口中的,原身弟弟的踪迹。
但找归找,她还是要吃饭的,只能靠干老本行来混口饭吃,在劫了百姓口中的恶霸之后,他却将怒气撒到了百姓身上,给竺桢桢吓得连夜打包将钱财原路送回。
好嘛,汴城恶霸劫不得,去京城劫总行了吧?那处富贵人家多的是,丢个一两二两的话应该没事的。
不让进城的话,她有的是办法,夜晚潜入,悄声下药,又或者乔装打扮成侍卫,闯荡这么多年,技巧学得不少,至少足矣让她混入城。
初入京城,竺桢桢就犯了难,先劫的富好呢?
她也不是个不讲理的,认准了那些干坏事的富贵人家去劫。
为了方便些,她随意在小摊小贩那里买了个怪模怪样的狐狸面具,倒也不是她多喜欢狐狸,只是因为这个狐狸诡异得卖不出去,老板便宜卖给她罢了。
她靠着一手“好手艺”,过上了温饱的生活,偶尔再出入赌坊,那群赌鬼哀嚎着双手奉上钱,但她也时常进入赌坊黑名单就是了。
总而言之,竺桢桢有钱了,但为了找弟弟,她只能靠钱去买消息,一次就要花上几两或者几十两。
尤其是那个日月客栈最是坑人,一条消息贵的能买她命了,但也没办法,他们的消息还算有用,至少她知道了宋家的过往,知晓了原身的身世,也知道了,宋家灭门的全过程。
不过原身的身世有些离谱,她不得不持怀疑态度。
竺桢桢对着日月客栈的主人程九霄道:“你是说,我是皇上的私生女,而且我娘曾是皇上最爱的女人?”
竺桢桢真切地翻了个白眼,如果她真的是公主,为什么不去享那荣华富贵,还要费尽千辛万苦地逃了出来,去做个让人厌恶的继女,这不是没事找事是什么?
“你这剧本撰写的也太烂了,一点逻辑没有,还我五十两,你就是个坑蒙拐骗的,还钱!这是我的血汗钱!”
真·血汗钱。
程九霄打着哈哈,却把靛蓝荷包往怀里攥了攥:“我说的可是真话,你不信自己去求证去,我可是把消息告诉你了,价值远远超过五十两,你还赚了呢。”
竺桢桢:“我怎么求证,你倒是说给我听!”
于是竺桢桢就在皇帝的书房里头,找到了一副画像,她秉承着不信邪的态度,将画偷了出来,私藏不过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听说了龙颜大怒的消息。
她信了。
后来竺桢桢破门而入时,程九霄正在擦拭着一桌的面具,粗粗看去,男女老少的面孔皆有,竺桢桢顺嘴问了一句:“这么多张脸该不会是想陪在谁身边吧?难得见你对谁这么上心。”
他的手臂一僵,故意换了个话题:“今天又来做什么?”
竺桢桢还真有事情要问他,顿时也没了打趣的心思:“你上次说宋家灭门与我有关,具体是怎么回事,展开说说。”
程九霄将手伸了出来,朝着竺桢桢,意思很明显了——给钱。
“……这次你要多少?”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竺桢桢掏出钱包,暗自盘算着自己剩下的积蓄还有几个五十两。
程九霄伸出手,比了个“五”。
竺桢桢点头意会,拿出五十两放在桌上,期待抬头就看见程九霄摇了摇头。
竺桢桢心感不妙,却还是安慰自己,说不定因为良心发现只要五两呢。
“五百两。”
“……我抢钱都没你干这行来钱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