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时,云阳明刚饮下一口酒水,就见侍卫匆忙而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后,肉眼可见,云阳明的表情瞬间阴沉,撂下筷子就跟着侍卫出去了。
发生什么了?
但云阳明已经离开了许久,讨论声愈发大,可宴会里的人也不敢贸然离开,好奇又不敢出去瞧,皆是坐如针毡的状态。
直到一个侍卫走了进来,他弓腰垂眼,手臂伸向门口,道:“各位大人,请吧。”
地道内。
弯曲歪折的箭矢铺了一地,有些还在向下滴着毒液。
满地狼藉让竺桢桢快没有下脚的地方。
又是一根箭被她弹开,调转了方向,撞入石墙内。
箭尾还未停止颤动时竺桢桢喘了口气,密集的箭矢却再次兜头射来。
这样下去不行,得往前走,往前只需防备毒箭,这样做至少身后是安全的。
但随着她的前进,毒箭的速度越来越快,匕首挥得快出残影,刚解决一波,下一波接踵而至。
除了眼前的箭,竺桢桢还要注意,不要再次踩到压力板,鬼知道它会不会再次翻倍。
箭矢仿佛无穷无尽一般,但体力是会耗尽的。为了加快速度,她在窄小的过道内摸着黑,硬着头皮步步往前,不再退后一步。
只要摸清了箭矢射出的规律,提前防备就会不会特别吃力。
直到那根发簪在眼里放大,触手可得般的距离,那密集的箭矢才停了下来。
而她也终于来到了最后的刺墙,这种看似可怖的巨大机关,实际上只是纸老虎而已。
地面上的吵闹声消散了许多,她要赶快加快步子。
竺桢桢往前冲刺,在听到石墙移动的轰隆声时急刹退回原处,在刺墙收缩的那一刻一鼓作气冲了过去。
一道上了锁的木门亘在眼前,竺桢桢习惯性地往口袋一摸,才发现自己根本没带任何能撬锁的工具,唯一一个细长的发簪还丢在机关内了。
没办法了,只能……
竺桢桢退了两步,助跑一秒,蓄力后狠狠踹向木门,一下也许不够,多踹几下总能行的。
地道里回荡着木门即将支离破碎的声响。
十几下过后,木门终是被踹了个洞,洞口至少足以让竺桢桢猫着腰进去了。
屋内不大,竺桢桢略一摸索就找到了个火折子,点亮桌上红烛。
微弱的光源升起,但不够亮。
竺桢桢呼吸急促,拿着红烛在屋内绕了一圈,又点亮了壁灯。
登时,整个房间被光线充斥,直面阴暗环境时不安情绪消散,一直隐约颤抖的手终于停了下来。
而她也终于发现了自己的伤口。
衣物被刮出了好几道口子,肩上,腿上皆有破损痕迹。
但真正受伤的,是她的双手。
为了不断格挡箭矢,手背早已经伤痕累累,但刚才顾不上分神,自然也就没发现。
也许是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她没感觉到痛,也没有闻到过血腥味,只记得箭矢擦过手背时带来的冰凉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