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苗寨的人，没有理由对自己带莫名敌意的。
头人娄方，已经是当权者。
黎姥姥地位更高。
他们两人都接纳了自己。
那还能对自己有敌意的人，就一定有利益冲突。
苗觚那么大一把年纪了，收徒肯定不是第一次。
尤其是苗澜直接点了资格，凭什么，连续三次，已经将身份摆在他脸上了。
“你的话，很多。”
“马上，你就没有那么多的话了。”
苗澜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掌心大小，圆圆滚滚的物事。
随后他放在唇边，轻轻一吹。
那是个埙。。。。。。
少女盯着手机屏幕，指尖微微发抖。那条回复像一缕温热的气流，顺着指尖爬进心脏，融化了她连日来凝结在胸口的寒冰。她张了张嘴，仿佛想回应什么，却最终只是将手机贴在胸前，闭上眼，任泪水滑过太阳穴，渗入耳后湿冷的发丝。
她叫苏晚，十七岁，独居于城西一栋老旧公寓的五楼。母亲半年前突发心梗去世，父亲远在边境服役，三年未归。葬礼过后，家成了空壳，梦却开始膨胀。每夜她都坠入同一栋楼??灰墙剥落，灯线垂死，楼梯盘旋向下，深不见底。她总听见母亲在下面喊她名字，声音忽近忽远，可她怎么走也找不到门，只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在混凝土管道里来回撞击，像某种机械重复的审判。
起初她以为是思念作祟。直到第三周，她在梦中摸到了一扇铁门，锈迹斑斑，门缝里渗出黑色液体。她伸手触碰，指尖竟传来刺痛，醒来时发现掌心有一道细小划痕，血珠凝成暗红。
她不敢再睡。
今夜，她已是连续第四十八小时清醒。咖啡因和抗焦虑药片堆在床头，像祭品。可就在她几乎要放弃希望时，那句回复出现了。
“我做过。但后来我发现，那不是迷路，是有人在下面等我回家。”
她猛地睁开眼，重新点开论坛。发帖人ID是一串乱码：**X7R_Nyx_03**，注册时间显示为三分钟前。帖子下再无其他回应，仿佛整个网络世界只有她们两人曾看见彼此。
苏晚咬了咬唇，颤抖着打字：“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那栋楼？”
发送。
等待。
秒针跳动了十七下，回复来了。
“我不是谁。我只是……先你一步走完那段路的人。你母亲没走，她在等你接她上来。”
苏晚呼吸一滞。
“你怎么知道是我妈？”她追问。
“因为我也梦见了她。”对方回得极快，“穿蓝布裙，左耳戴银蝴蝶耳钉，说话时总爱轻轻拍你的背。她说你小时候怕黑，她就唱一首老歌，调子歪得厉害，但你每次都笑着睡着。”
苏晚的眼泪瞬间涌出。
那是真的。那首歌叫《月光舟》，母亲唯一会唱的童谣，跑调到邻居投诉过两次。
“她……她现在在哪？”苏晚几乎是哭着敲下这行字。
“井底。”对方答，“但她不是鬼，也不是幻觉。她是被‘卡住’了。你们之间的梦链断了一环，她回不来，你也下不去。除非有人替她完成未说出口的话。”
“什么话？”
“对不起。”
“她一直想对你说这三个字。她说那天早上不该吼你。你不该顶嘴，但她更不该说‘你要是死了清净’这种话。她后悔了一辈子，可没机会改口。”
苏晚浑身剧震。
那天??母亲猝死前六小时，她们为一件校服争执。苏晚赌气摔门而出，母亲追到门口，怒喊：“你干脆别回来！死了都比这样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