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决眼中光芒愈盛,隐隐觉得,这其中似乎有个天大的秘密,就要被乔三槐说出。
想到此处,白决轻轻“嘘”了一声,走向屋墙附近,右手剑指轻点太阳穴,血气,真气刺激穴道,激得白决五感大盛,细细辨查四周,又用心神感应,确定四下无人暗藏后,这才重新坐下,请乔三槐继续说。
“峰儿确实是我亲生儿子!他是汉人,不是契丹人!”
乔三槐的第一句话,就震得白决心神不宁,就听乔三槐复又喝了口酒道:“当年那两个江湖人送来一个婴孩时,不光给我我们一百两银子,他们看见峰他娘身子虚弱,还给峰他娘治了一下,说是体寒病,他们送了一道真气,
足以治好………………
当时我们夫妇二人久病无子,见到有人送来个婴孩,还治好了峰他娘的体寒病,自然是欢喜得很,为此还特意买了头奶羊,每日细心照料,日夜难眠也不觉得累……………
说到此处,乔三槐回忆起当年时光,长叹口气:“可惜。。。。。。可惜,可惜那婴孩到了我们家两三月时,气色竟是越来越差,奶也不好好吃,身子还一会冷一会烫,去看大夫,大夫说这孩子之前着过凉,只是被人用内力护着,才
一时不受其害,现在寒气发作,竟是。。。。。。竟是在看完大夫的路上,就此没了!”
旁边乔大婶再忍不住,眼泪流出强抑哭声,揉着眼睛,向着旁边乔峰的屋子去了。
白决心神大震,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是了!是了!婴儿体弱,便是前世的生活条件,百般小心千般照顾,也是动辄发烧、肺炎,非把父母急出一身汗数夜难眠方肯甘休。那婴孩在雁门关外受群雄围杀,被惊得闭气假死,那
萧远山见妻儿俱丧,与中原群雄搏杀,纵使萧远山武功高强,但那中原群雄亦非易与,厮杀时间岂会短暂!假死闭气恁久,又被萧远山抱着跳崖吹吹崖间寒风,跟蹦极似地下跳上扔的,这小孩要是能没事,那才真叫奇了!有锡城
中,李二的那些近门邻居就说过,说李二两个孩子都是受寒、生病而亡,这时节婴儿夭折率何其之高!婴儿体弱,我以一阳指方能救下李二家的孩子,那玄慈、汪剑通算什么东西,内功、疗伤手段岂能比我还要厉害!”
心中波涛汹涌,白决强抑内心震动,想起方才乔大婶所说的话,不禁问道:“那婴儿既死,那。。。。。。”
乔三槐点了点头:“不错,我们回到家中,悲痛了十余天,峰他娘身子不适,我带她去看大夫,竟是有了两三个月的身孕,我二人又惊又喜,思索之下,应当是那江湖人说的内力’给治好了隐疾。外面那些江湖人凶得很,要
是让他们知道那?孩死了,指不定就要报复,我和峰他娘又喜又怕,胆战心惊中,终于等到峰儿出生,那两个江湖人这大半年里竟然没再出现,直到了峰儿两三岁后,家附近才偶然能察觉到有人暗中偷看,少林里的大和尚也多有
照顾,还减了我家的租子。。。。。。”
白决点点头,那玄慈、汪剑通托付过乔三槐后,应是去探查萧远山之事,同时心中对这婴孩有愧,心里有意无意躲避着,不曾想就在这少室山下,完成了这么个“偷天换日”的大事。
这算是“剧情改变”,还是“隐藏剧情”?
想了想,白决又问道:“乔大哥胸口有头狼首刺青,乔大叔你知道是什么时候刺的吗?”
乔三槐面上闪过一丝惊惧之色,道:“那是峰儿六岁出去放羊时,走失了大半天,寻回来时后没多久,我才发现峰儿胸口渐现青色印痕,开始还没在意,可一天天过去,那青印竟是慢慢清晰起来,成了个狼头模样,可把我们
俩吓坏了,以为是遇上狼妖恶鬼。后来峰儿拜到玄苦大师门下,我壮着胆子说了这事,玄苦大师说这是隐青之术,需得精通易筋锻骨之术的高人,用内力将青汁引入婴孩体内胸腹,随着婴孩长大、筋骨渐壮,这刺青也会自然随
着气血浮动,渐渐显现体表,受术之人能得鬼神庇佑!现在想来,原来他们都当峰儿是那契丹人家的孩子,当这术也是那契丹人施的术,可只有我夫妻二人知道,峰儿是我俩的骨肉,哪里会这劳什子隐青之术?我俩都以为是冲
撞了狼妖,便让峰儿多住在少林寺中,有佛祖菩萨护着,果然就见峰儿身高体壮,能吃能喝,壮得跟牛犊子一样。。。。。。”
说到最后,想着自己夫妇二人虽然矮小,只是寻常农夫之家,却把自家儿子养得高大壮实、仪表堂堂,既孝顺又有出息,儿子站在自己跟前时,自己老胳膊老腿,都有点不好摸到儿子头顶,不由得老怀大畅,极有成就感,得
意至极,复又饮了一大口酒。
白决听了,猜测这“隐青之术”想必是那萧远山疗伤好后,过来偷偷给乔峰弄的,疑惑解开,但心中又有疑惑升起:那时萧远山悲痛之间,犹是没有对乔三槐夫妇下毒手,为何又在二十多年后,突然想要下杀手?这中间又发生
了什么变故?
一团乱麻,白决心里念头涌动,也不说话,只是听着乔三槐酒意渐浓,说着昔日之事:“唉,这些事,这么多年藏在心底,也不敢告诉峰儿,也不敢与他人。。。。。。与他人说,今日说给你听,也算是放下一桩心事,说起来,我一
直把那个婴孩当成峰儿哥哥,没有他,哪来的峰儿?我没照顾好他,半年前齐老哥来找我喝酒后,我想着去看看他,不想。。。。。。不想一年没敢去看他,再去看他,他那里竟似被野兽挖开,一丁点也没见留下。。。。。。我………………”
说着说着,乔三槐捂额痛哭起来,邻屋乔大婶也隐有哭声,看得出,他夫妻二人压抑许久,这件事一直在他们心里压着。
白决也不去劝,这两人压抑恁久,哭出来对身体有好处,只是听着两人哭声,想着乔峰本来的命运,心中一阵冷笑。
“上一辈的恩怨仇恨,玄慈、赵钱孙、智光和尚,一个个当事人都悠哉悠哉,自己过自己的日子,汪剑通更是舒舒服服地躺地下睡觉,却累得一个无辜乔峰承受其过错,如今我白决既然来到此间世界,有你们这些人的好果汁
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