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月华盯着他，心中翻江倒海。她曾无数次幻想过这一刻??亲手将他置于死地，让他尝尽痛苦。可如今，她却迟疑了。
因为她终于明白，自己这些年所做的一切，并非完全出于仇恨，而是因为从未真正了解过真相。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触及裴元青的衣襟，却没有用力。
“你可知，我这一生最恨的是什么？”她声音低哑。
裴元青看着她，等着她说下去。
“不是你骗我，也不是你害我。”她缓缓开口，“而是……你让我觉得自己像个笑话。”
裴元青沉默。
“你把我当成工具，当成棋子，甚至在我最无助的时候也不肯告诉我真相。”她眼中泛起泪光，“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只是一个女儿，一个想要知道父亲为何死去的女儿。”
裴元青闭上眼，脸上浮现出一抹痛楚：“对不起。”
这两个字，在他口中说出，竟比千军万马压身还要沉重。
苏月华看着他，许久，终究收回了手。
“我不杀你。”她淡淡道，“但你也别指望我会原谅你。”
裴元青点头：“我从未奢望。”
他缓缓坐下，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苏月华转身离开，步伐坚定，却带着几分疲惫。
走出门外，风雪扑面而来，天地一片苍茫。
柳烟迎上来：“小姐，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苏月华望着远方，喃喃道：“去找谢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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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幽州另一处隐秘宅院中，谢昭正独自坐在灯下，手中握着一封信。
信是苏月华写的，内容简短：
【真相已知，愿与君共赴风雨。】
他嘴角微微扬起，眼中却藏着深深的忧虑。
“公子。”一名心腹低声禀告，“周怀安已召集手下，似有动作。”
谢昭神色不变：“他终于忍不住了。”
心腹皱眉：“我们要如何应对？”
谢昭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准备突围。”
心腹震惊：“可是，敌众我寡，恐怕……”
谢昭打断他的话：“我知道风险。但我不能让苏月华一个人承担这一切。”
他顿了顿，语气低沉：“她已经背负太多，现在，轮到我来替她挡一程。”
心腹深深看了他一眼，终是点头：“属下誓死追随。”
夜色渐深，风雪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