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代表京营守军的红色旗帜，正被北蛮铁骑毫不留情地拔除。
李铁跪地，将陈默的原话，一字不差地禀报完毕。
“侯爷说，让您做个选择。”
“要么，弃了龙椅上的那人，换取城中百万生民的平安和李氏江山苟延残喘之机。”
“要么，眼睁睁看着北蛮人，把他当牲口一样拖走，投入炼丹炉。”
密室内只有沙盘旁那盏油灯，火苗微弱地跳动着。
李凌玥闭上眼。
她脸上再没有一丝身为监国者的冷静。
一边是血亲，是她必须效忠的皇兄。
一边是百万生灵，是她必须守护的社稷。
这选择，非常残忍。
良久。
她缓缓睁开眼睛。
眼中的疲惫和挣扎，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压制到极致的决绝。
“传我手令。”
声音很低，却带着令人不敢违逆的威压。
她从怀中取出一枚凤形金令，交到李铁手中。
“将此令，亲手交给陈默。”
“告诉他。”
“……从现在起，神京的九座城门，随他启闭。”
“这座城，这百万生民的性命，尽数交予他手。”
她的目光看向沙盘上那座代表皇权的宫殿模型上。
“本宫只有一个要求。”
“保住它。”
保住的不是里面那个人。
是这李氏王朝，最后一点没有被蛮人践踏的尊严。
李铁的心脏停了半拍。
他知道，长公主殿下做出了决定。
一个最痛苦、最违逆人伦，但对天下而言，最正确的决定。
他重重叩首，接过金令，消失在密道的暗影中。
……
神京城，西郊废弃宅院。
陈默面前摆着一排黑色的铁球。
他正用油布擦拭着这些“铁疙瘩”，这是他唯一的底牌，从黑风寨武库中抢出的全部存货。
“侯爷。”
李铁出现在院中，将那枚沉甸甸的凤形金令，恭敬地呈给陈默。
“殿下有令。”
陈默接过金令，感知到它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