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侯爷。”
绿萝屈膝行礼，声音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恭敬，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未察觉的颤音。
陈默转过身，神色平静：“有事？”
绿萝从袖中取出一份蜡封的信筒，双手高高捧起。
“殿下八百里加急，刚到。”
陈默接过，指尖发力，捏碎了蜡封。
信纸展开，上面的字迹清冷秀丽，一如其主。
但内容，却让陈默有些意外。
信上没有一句试探，没有一句敲打，更没有半分博弈后的不甘。
“闻侯爷开海拓疆，为国前驱，本宫心甚慰之。”
“特从内库调拨《海外诸国图志》、《西海星图》全套副本，及历代航海日志，赠予侯爷，以助拓疆之功。”
“另，北蛮王庭之情报，己在整理，不日送达。”
信的末尾，是李凌玥的亲笔署名。
这位监国长公主，在亲眼见证了他掀翻牌桌的力量之后，没有选择愤怒与压制，而是果断地改变了策略。
她不送金银，不送兵马。
她送来的，是知识。
是一个帝国数百年来对这个世界探索与认知的核心机密。
这是一份投资。
也是一场豪赌。
赌陈默的未来，也赌大厦的国运。
“殿下还有一句话。”
绿萝的声音很轻，她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那双清亮的杏眼小心翼翼地映出陈默的身影。
“殿下想知道，侯爷的船，究竟能开多远。”
陈默缓缓收起信纸，指尖在上面轻轻。
他懂了李凌玥的意思。
这位骄傲的长公主，在看到他有制作足矣灭掉一个国家的武器时，她便不再拘泥于那个位置，依靠那个位置来改变国家灭亡的命运了。
而是想看看，陈默搞出的动静能有多大，能否完成她的理想。
“回去告诉殿下。”
陈默的目光，越过绿萝，投向那片刚刚被血与火洗礼过的蔚蓝大海。
“她的心意，我收下了。”
他平静的声音，与海风融为一体。
“也请她，拭目以待。”
陈默的嘴角轻扬。
“这片海，很大。”
风声呼啸，吹动他的衣角。
“大到，足以装下我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