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
陈默的目光，终于从那些木料上移开。
他望向港口方向。
那里，一座崭新的船坞，规模宏大了十倍不止，正在无数百姓的欢呼声中拔地而起。
万事俱备。
只欠东风。
“传令下去。”陈默的声音，在这一刻，变得无比肃穆。
“船政学堂，格物院，所有匠师，所有学子，即刻入驻新船坞。”
“告诉他们，我给他们一个月的时间。”
陈默的声音沉稳。
“一个月后，我要看到‘海龙王’的龙骨，矗立在船台之上。”
“我要让整个江南，整个大厦，都看到我们的第一艘巨舰，如何从无到有拔地而起。”
“是。”
秦文谨和林彦俊齐声应道。
他们的声音，难掩激动。
然而，就在这时。
一名斥候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
“报——！”
斥候单膝跪地。
“侯爷，京城……京城八百里加急。”
他将一份盖着监国长公主私印的密信，高高举起。
“殿下……殿下派人送来一份名录，说是……说是要安插进我们船政学堂和格物院的‘学子’。”
陈默的眉头，平生第一次，微微拧起。
他接过密信，拆开。
信上，是一份长长的名单。
名单上的人，不是工匠，不是学者。
而是一个个京城勋贵、世家门阀的子弟。
李凌玥的字迹，清冷依旧。
“闻侯爷广开学堂，教化万民，实乃国之幸事。”
“此辈皆乃朝廷栋梁之后，资质聪颖，特遣至侯爷麾下，学习经世致用之学，将来好为国效力。”
“望侯爷，好生教导，切莫辜负本宫与诸位国公的一片苦心。”
信的最后，还附了一句。
“另，市舶司三成干股，己尽数分发。
此去学子，皆为股东。”
陈默捏着信纸。
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