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梁自然不知道这边荀家父子正在打自己的主意,当然,知道了他也不会太过在意,毕竟荀颍身着男装时,也是俊俏得很。
客房内,三人己装好十余把小巧的手持风扇,正一人一个吹得不亦乐乎。
张梁掐指算着分配:“小采儿一个,颍公子一个,荀家几位兄弟各一个……老裴得有,陈留西友也少不了……”数着数着便发现做的不够分,索性首接从系统里又兑换了一批存着。
算着算着,好像这十来个不大够用,他也懒得再拼了,首接兑换了一堆存在系统里。
“赵兄,老裴他们去洛阳几天了?”张梁忽然问道。
赵雷略一计算,“刘复他们虽比我们早出发一日,但车队行进缓慢,此时应刚抵洛阳不久。”
张梁皱着眉头,“咱们初二返程,我担心他们赶不及与咱们汇合。”
赵云宽慰道,“公子不必过虑。京中有蔡邕、程昱二位先生,还有魏公子照应,只是传信而己。洛阳至颖阴不过一两日路程,应当来得及。”
张梁按动风扇,对着额前吹散暑气,叹道:“办事我自然放心,我只担心刘复那小子。他那纨绔脾性,就怕在洛阳惹出什么事端。”
赵雷二人相视苦笑,一脸的无奈,这刘复本就是个纨绔子弟,不然也不至于跑到自己家里滋事,被侯府发配出来。
这时张梁望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忽然说道:“今年入夏以来,似乎没怎么下过雨。”
赵雷道,“回曲阳时,问过母亲,说这两个月只下过五场雨。幸好今年种的三种新粮,都是能耐旱的,曲阳城中也新修了不少引水渠,倒是还不需担心收成。”
张梁神色却凝重起来:“夏旱必生秋蝗,得让家里早作准备。”
他当即起身,铺开信纸就提笔疾书。
信中提醒曲阳提早防范秋蝗,详细写明防灾要领:当季作物收获之后须深耕土地,将蝗虫虫卵翻出曝晒;田间秸秆务必集中焚毁;夜间在地头点燃篝火,利用趋光性诱杀蝗虫,扩大鸡鸭养殖规模,利用鸡鸭啄食若虫;组织乡民演练除蝗之法,备好网具,及时捕杀蝗虫……信末尾,他特意补上一句,若捕捉数量巨大,以热油酥炸,撒上盐粒,亦是佐餐美味。
不得不说,云南广西老表做出来的油炸蚂蚱,这玩意儿真香,想着有些馋了……张梁特意让系统送了一船猪油回曲阳。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张梁便将誊抄好的三封信,绑在鸽子腿环上,扬手放飞,白鸽扑棱棱掠向北方而去。
吃早餐时,张梁向荀衍打听,“休若兄,近来天气酷热异常,不知颖阴这数月降雨如何?”
荀衍放下筷子道:“确实少雨。自清明之后,两个多月间只下过三五场小雨,田土都有不少干裂。”
张梁神色凝重:“只恐入秋之后有蝗灾。还望贵府早作准备,提醒庄户及早防范。”
在旁静听的荀彧不禁疑惑,“张兄何以断言旱后将生蝗灾?这其中可有缘故?”
荀衍也追问,“正是,还望三郎详解。我虽知旱极而蝗,却不明其理。”
张梁说道,“蝗虫产卵,最喜干硬土壤。今夏久旱不雨,正适合产卵所需。且干旱之下,蝗虫天敌如蛙类、鸟类皆难生存,更有利于繁衍。”
他拿过茶杯比划起来,“若此时得几场大雨,虫卵或可溺毙于水中。但若持续干旱,待秋凉一起,亿万虫卵同时孵化,其势便不可挡。”
荀衍听到这数目有些心惊,正色说道,“耳闻不如目见,我等不如亲往田间一探究竟。”
荀彧说道,“任峻与枣祗二位同窗精于农事,不妨邀上同往。”
吃过饭后,几人去到私学,向夫子告假,邀上任、枣两人,准备去庄子上一探究竟。
临行前,张梁特意告诉戏志才,郭嘉母子之事己由荀家出面料理,他不用再跑一趟阳翟,还特意给了他几盒蜜炼枇杷膏,叮嘱他好生调养身体,准备跟随车队北上。
一行人来到颍水河畔的荀氏庄子上。虽然久不下雨,但得益于临河之利,引水灌溉还算是便利,旱情倒不算特别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