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康的雪还在下,丞相府内药香与墨香交织。
桓温披着大氅,指尖划过江北地图,最终停在广陵。
“姚苌反了。”他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一件寻常事,“联合鲜卑段部、匈奴铁弗,号称三十万,己破武关。”
满室幕僚屏息。
孙盛急道:“末将愿率军平叛!”
桓温却摇头:“你不是姚苌对手。”咳嗽几声,“况且,建康更需要你。”
目光转向郗超:“侍郎可知,为何姚苌此时反叛?”
郗超沉吟:“可是因朝廷拒其世镇关中之请?”
“那是表象。”桓温指尖轻叩案几,“真正原因是——有人许了他更的条件。”
他取出一封密信。
火漆印鉴让郗超瞳孔骤缩——竟是琅琊王府印记!
新帝司马奕的潜邸旧印!
“陛下他。。。”
“不是陛下。”桓温冷笑,“是陛下身边人。琅琊王师郑绰,你可知其来历?”
郗超恍然:“可是荥阳郑氏?当年因勾结胡虏被令尊。。。”
“正是家父下令诛其全族。”桓温眼中寒光一闪,“郑绰乃郑氏余孽,混入琅琊王府十余年,终于等到今日。”
局势顿时明朗:郑绰借新帝宠信,勾结姚苌作乱,欲覆桓氏报仇!
正议时,忽闻宫钟乱鸣——宫变!
桓温猛地起身,又踉跄坐下:“果然来了。。。”传令,“孙盛率禁军护驾!郗超持我兵符调北府兵入城!”
“丞相您。。。”
“我自有计较。”桓温取过先帝赐剑,“该会会老朋友了。”
此刻台城内,司马奕被“请”至偏殿。
郑绰率甲士逼宫:“请陛下下诏:桓温谋逆,人人得而诛之!”
皇帝怒斥:“朕不信丞相会反!”
“那由不得陛下!”郑绰夺玉玺欲自行用印。
忽听殿外长笑:“郑先生,别来无恙?”
桓温白袍散发,独剑而来。
甲士竟不敢拦——积威之下,如见神魔。
郑绰色变:“你。。。你怎在此?”
按计划桓温该被诱出城平叛了!
“可是奇怪城防为何空虚?”桓温轻笑,“因为我在等你动手。”突然厉喝,“姚苌首级己至!尔等还要送死吗?”
掷出一物——真是姚苌头颅!
原来桓温早派死士潜入羌营,昨夜便己将叛将首级送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