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真猛地想起昨天丹恒提到的名字,惊讶地睁大眼睛,“你就是那位罗浮前任剑首?专程来看我们的?”
“准确来说,是找他。”
镜流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悠真身后的镜泠月,黑布下的目光似乎穿透了阻碍,直直射向对方,“不让我进去坐坐?旧居的茶,应该还和当年一样吧。”
庭院中央的方桌上,还放着早上喝剩的半壶茶。
悠真侧身让开道路,笑着说:“当然请进,剑首大人光临,蓬荜生辉啊。”
镜流微微颔首,迈步走进庭院,步伐沉稳而轻快,每一步都像踩在无形的阵法上,没有丝毫踉跄。
三人在方桌旁坐下,悠真提起茶壶,给镜流倒了杯热茶——琥珀色的茶汤在青瓷杯里晃了晃,蒸汽裹着茶香飘向镜流。
“说实话,您刚才站在门口,那股杀气可把我吓了一跳。”
悠真托着下巴,黑短发的小揪揪歪到一边,“我还以为是仇人找上门来了。”
“罗浮还没有胆大到敢招惹你们的人。”
镜流端起茶杯,指尖摩挲着杯沿,语气轻描淡写,“我只是去了趟云骑校场,看看景元那个不成器的徒弟,顺便试了试他的身法。”
这话听得悠真嘴角抽了抽——刚才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可不像“试身法”那么简单。
镜泠月则在一旁点头,手指轻轻敲了敲桌面:【你把彦卿揍了。】
镜流端着茶杯的手顿了顿,黑布后的眉头似乎皱了一下:“你看见了?”
【没有。】
镜泠月拿起自己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还是烫的,他悄悄吐了吐舌尖,又不动声色地把杯子推开,【我猜的。毕竟你的气息里,还沾着一丝不属于你的锐气。】
“猜得准也是一种本事。”
镜流放下茶杯,语气里多了几分认可,“看来你恢复人身后,掌握力量比我想象中要快很多。”
她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交叠,“我来找你,不只是想看看你现在的样子。”
悠真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大,笑眯眯地插话:“我还以为,镜流大人是来看看阿月的猫形态呢~刚才您说‘变回来了’的时候,那语气里的遗憾,可是藏都藏不住哦。”
“……你还是这么牙尖嘴利。”
镜流往椅背上靠了靠,腰间的长剑碰撞发出轻微的声响,语气里却没有怒意,反而带着点纵容,“看来这是你的本性,时间都无法改变。”
“这是夸奖吧?那我可就收下了~”悠真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还朝镜泠月眨了眨眼。
镜泠月怕两人再拌嘴下去没完,抬手敲了敲桌子,清脆的声响让气氛安静下来:【说吧,你的目的。】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镜流内心的思绪——执念,焦虑,怀念,急切,这些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杂乱的丝线。
跟常人不太一样,很嘈杂。
他歪了歪头,耳尖的绒毛晃了晃,选择遵从自己的直觉:【是为了看脑子?】
镜流:“……”
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你还是这么直白。不过,也不算错。”
她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语气里难得透出几分疲惫,“准确来讲,是想让你用同谐之力梳理我的情绪,延缓魔阴身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