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奏响起,刑不逾指尖轻叩,每一下都点在拍上。
喝酒划拳如邹鸣宇一行人倏然安静,目光聚焦于刑不逾。
何子鱼轻呼:“这是高中三年我第一次听刑不逾唱歌。”
王凡附和:“我也是。”
邹鸣宇愣神,江凝问他怎么了。
邹鸣宇说,我好久没听见刑不逾唱歌了。
邹鸣宇人菜爱玩,喜欢拉朋友到KTV聚,刑不逾总是听得多唱得少,但唱得出奇的好。邹鸣宇曾鼓动他参加校十佳歌手,毫不意外地,刑不逾拒绝了。
邹鸣宇问他:“为什么?”
刑不逾挑起好看的眉,说,不为什么,不想去不想唱,我只想唱给我喜欢的人听。
灯光变换为缱绻浪漫的玫红色,压在刑不逾光洁的额头,深邃的眼窝,高挺的鼻梁,若有似无上扬的唇畔,以及跟随节拍而动的修长手指。
邹鸣宇顺着刑不逾的目光看过去,目光尽头是岑溯。
刑不逾嗓音偏低,低得恰到好处,温柔有磁性,不像是在唱歌,反而像在娓娓道来一个古老浪漫的爱情故事。
故事发生于光影在树梢跳动的盛夏,空气中弥漫着水蜜桃的清香。盛放的桥边之约下,两位主角相遇。
一位闲庭信步,一位风尘仆仆。
一位方寸大乱,一位情窦初开。
“-写一首歌给你听,
-来致敬你的阴影。”
刑不逾不会写歌,但刑不逾会爱。
“-人们传送勇气,
-而我可不可以,
-爱你哭泣的心?”
刑不逾见过流泪的他,破碎的他,而后像信徒一样虔诚地拾起碎片,拼凑出崭新的他。
信徒说,这是我一个人的神明。
刑不逾拥抱他,亲吻他。
黑白琴键诞生音乐,刑不逾眼中流淌爱恋。
“-我们都好像,
-像一条鱼行走在陆地。”
岑溯对上他的视线,赤裸、炽热、急切,又无比温柔。
“-别后退听我说人们爱你的光,
-我偏爱你的黑你的笨你的错。
-用瑕疵做我们找彼此的印记,
-没关系没关系。”
刑不逾全情投入,唱到此刻声音微颤,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岑溯屏息,视线不敢从刑不逾身上移开。
刑不逾珍重唱:
——“-我一定爱你不完美的心。”
眼角湿润滚烫,岑溯抹了一把,摸到一手湿润。
内心满涨。像小孩子的裤兜被人装了一大把糖果鼓鼓囊囊,像秋收时节小麦水稻籽粒爆开,撑开外层的皮。
岑溯嘴唇翕动,无声唱出原本的歌词。
“我一定爱你不完美的心你一定爱我不完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