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鸣宇订的KTV距离并不远,步行二十分钟就能到。三个人当饭后消食,一路走过去,竟成为最后到的。
灯光迷幻,岑溯推开门,发现在场的人他几乎都见过。
王凡搂着何子鱼一把鼻涕一把泪地高歌一曲《兄弟抱一下》,江凝正拿着平板点歌。
几案上摆着几瓶啤酒一桶冰,还有10只骰盅。王凡设置的灯光特晃眼,五颜六色来回轮换,桶里的冰块好似女巫熬的一锅药,毒得无药可救那种,蓝了紫,紫了黄。
刑不逾跟在岑溯身后进房间,王凡扶着立麦吼了一嗓子:“刑不逾迟到了,得罚酒!”
刑不逾对劝酒深恶痛绝,倒不是酒量不好,只是单纯不喜欢。他冲王凡吼回去:“王凡你能不能对自己的酒量有点ABC数,咱俩喝谁罚谁?”
王凡管杀不管埋,吼完径自沉浸回音乐,一阵鬼哭狼嚎魔音贯耳。
何子鱼也没好到哪里去,五个音跑了四个,剩下的那个还破音。但他对自己的演唱水平表示深深认可,象征性地冲台下鞠躬,说:“谢谢大家来听我的个人演唱会!”
王凡踹他一脚,“滚,什么个人,合着我是鬼?”
邹鸣宇跟着裹乱:“您不是人,您妙音仙子下凡。”
刑不逾怀疑拿着麦那两个人在来的路上就喝醉了。
江凝将点歌平板推到岑溯手里:“想唱什么自己点。”
岑溯听歌多,唱歌少,觉得自己水平和王凡何子鱼差不多——别人唱歌要钱他要命——丢不起这个人。
岑溯没有抚江凝的好意,接过来递给刑不逾。刑不逾不接,就着他的手划看已点曲目。
几个人歌品差不多,翻来覆去的周杰伦、林俊杰,刑不逾一时没有想唱的曲目,看完把平板扔给邹鸣宇。
邹鸣宇一顿操作,边点歌边抱怨:“曲库也太浅了。”
刑不逾给自己和岑溯倒了可乐,岑溯小口小口喝着。
王凡和何子鱼一首唱罢下台,麦给到江凝。
她唱一首《倒带》。
江凝声音干净空灵,唱到情绪深处咬字加重。
王凡和何子鱼那点水平在她面前压根不够看,邹鸣宇疯狂送花,99朵花的特效在屏幕上炸开,甚是夸张。
江凝突然对着麦克风说:“邹鸣宇你把词挡完了!”
邹鸣宇遂作罢,投递一张表情包:Thisistruemusic。
一阵哄笑。
王凡:“太有梗了bro。”
一曲作罢,邹鸣宇从江凝手中接过话筒,嘲讽道:“你们都不行,呕哑嘲哳难为听,我呢就勉为其难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技术。”
何子鱼扔枕头砸他。
邹鸣宇:“你又急!”
王凡受不了他,拉着刑不逾摇骰盅,“来来来,他唱他的我们来摇骰子。”说着拽岑溯胳膊,“岑溯你也来。”
岑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社交活动,此前也没玩过摇骰子,懵懵懂懂跟过去紧挨着刑不逾坐,问他:“这个怎么玩儿?”
何子鱼推了下眼镜,“很简单,几个人摇骰子猜大小,一个杯里两颗骰子,揭开算点数和,点数大的赢小的输,输了喝酒。”
岑溯抿嘴点头答应,在他眼里看来这就是个纯靠运气的游戏。
何子鱼看着江凝,顿了顿,又说:“江凝就不喝了。”
江凝没异议,刑不逾突然说:“岑溯也不喝。”
上次一杯盖的量就被放倒,真一杯一杯扎扎实实喝起来得醉成什么样。
两男一女诡异地静了一秒,只听见邹鸣宇声嘶力竭地飙高音,活像春节杀年猪。
王凡打圆场招呼道:“行行行,不喝不喝,岑溯不喝。”
骰子撞击骰盅内壁,噼里啪啦直响,四个人声音一阵高过一阵。
王凡揭开盖,一个二一个一,气得发出一声国骂:“草,出师不利,天崩开局。”
何子鱼有惊无险,一个三一个四:“王凡,这你不喝我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