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晏丞靠在驾驶位上,看她盯着手机找的认真,把车里的车灯打开,静静的等着她。
有了方向,程昕很快确定了店铺,昨天的暴雨导致有些店今天没营业,她打电话确认是否营业,顺便预留了位置。
程昕打开导航,位置不远,十几分钟的车程。
天气原因店里的客人是往常的一半,点的餐很快就上齐了。
大雨过后,空气中都包裹着湿腻腻的感觉,这时候吃到咕嘟咕嘟的寿喜锅,满足感溢满心头。
程昕小脸吃的红扑扑的,“这家店的汤底不如推荐你的那家店鲜。”
“那下次一起去吃。”他答得在自然不过,“寿喜锅定外卖就不好吃了,这次出差行程太忙,妳推荐的店,我都没去上。”
视频的时候,关宴丞没提过一句忙,跟她说话都是耐心十足,不想影响他的工作,却还是被他带着话题聊,可不经意走动带到的满桌文件,两台笔记本运行的光线和偶尔听到的敲门声,一切都很微小,但是她知道。
他这么忙还会想着给她带喜欢的糕点,嘱咐朋友做她喜欢口味的面包,所以当他冒雨出现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的溃不成军吧!
“嗯。”她把剥好的虾放到他的碟子里,“下次带你去。”
两天没遛狗,智齿扒拉着笼子看着程昕的时候,她是愧疚感满满,时间有些晚,程昕就在小区里带着它走了两圈。
智齿很通人性,可能感觉到她的疲惫,难得回来冲洗的时候没有踩水,没有打滚,只有四肢脏了点,程昕用了十分钟就搞定了。
擦干智齿,一个脱手,它便逃也似的跑开了。
整理干净卫生间,程昕扶在洗漱台上,注视着镜中的自己,额头微微出汗,轻轻喘息,眼底都透着疲累。
程昕把装着鲜牛奶的杯子放进微波炉里,调整好加热时间,屋子里就只能听到它工作的声音。
等待的间隙她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去洗,投放完,才注意到上面的烘干机里还有衣服,微波炉叮的一声,把她脑中忘却的事情叮了回来,急忙拉开烘干机,是关宴丞的黑色西裤和黑色衬衫。
关家六个男人在老宅的会客室商讨如何以最少的损失剔除掉扎根深厚的股东毒瘤,自家关上门的会议,多么严肃狠辣的内容,中间都避免不了添加一些训子时间。
关昌海一直是明目张胆偏爱他的小孙子,小孙子想引火上身,搅乱格局,爷爷担心,自然不同意,关家其他人沉默不语,关老爷子火气就有些压不住了,壮士断腕,恨不得把蛀虫都送进局子。
关山奥觉得壮士断腕固然立竿见影,可失业人员就会增加,大部分还是四五十岁家庭压力大的人群,用几个盈利的项目填补,还是能维持。
维持不能长久,解决不了根本,守旧固然重要,创新改革才能把握趋势。
方式方法都有利弊,权衡分析几回合后,大家都不说话了。
专属铃声响起,关晏丞几乎是秒接。
电话那边的她语速很快,“喂,关晏丞,你能帮我养几天智齿吗?”
“它一半的抚养权也在我这吧。”说帮忙有些见外了。
最快到杭州的高铁还有一个半小时就要发车了,时间太紧张了,程昕甚至都没有时间收拾行李,“那我把钥匙放到刘阿姨那,我把她的房号发给你,你找她拿一下就行。”
从事态和语速上关晏丞知道她肯定有急事要处理,以至于让波澜不惊的她变的急迫,几乎就在她说完话后,他快速起身离开会客室,“我马上过去找妳,妳别急。”
检查完证件挎上包包拿上钥匙她直接关上了门,“来不及了,我直接打车到高铁站就行,你明天早上过来就行,它吃过晚饭了。”
关宴丞挂上电话直接拿了件外套就开车去高铁站了。
关家几位男士站在窗边,看着他没了往日的淡定心急如焚的样子,都当上了预言家。
最先发话的自然是关家的掌舵人关老爷子,“他这样我都是第一次见,看来小孙媳妇有眉目了。”
关山博听到抚养权三个字就忍不住了,直接问弟弟,“山奥,晏丞说的抚养权是怎么回事?”
“爸,不会是晏丞的私生子的,他能当着我们的面说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关晏泽坐下翘起二郎腿,“只是没想到他隐瞒的这么好,突然被秀了一下。”
关老爷子慢悠悠的往座位方向走去,晃着头炫耀道:“这几天在这边我就觉得他有女朋友了,经常带饭出去,也爱笑了。”
关家人见面的话题几乎都是围绕着公司,各自分开住,平时很少见面,这次关晏丞回国快两个月了,除了这段日子经常来老宅处理公司的文件,常见到关老爷子,与其他人见也就是三四面。
关山奥平静如常,视线几乎是固定在了文件上的几横字中。
父与子的关系中,他们中间的与,分割万里,隔在中间。
深吸了一口气,平静的拿了份文件翻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