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婚礼排场盛大,全城皆知,但流程被刻意压缩过,很快众人就调笑着将新人送入洞房。
今夜,也才刚刚开始。
屋内,不等云见鹤为她掀起红盖头,竺桢桢直接一把揪掉,朝着面前人发问:“地方在哪里?”
要不是云见鹤和她说,她都没有发现晋王府还有个密道,之前比武大会时,她自认为将晋王府翻了个底朝天,但只找到一个关押犯人的地牢。
冯信尧找回来的信都被云阳明藏在里面。
至于他为什么不将信件销毁,竺桢桢也没想明白,也许是忘了,也许是高傲到不相信有人能拿到这些东西。
云见鹤:“现在还不是时候。”
重要宾客已落座,云阳明不可避免的要和他们多说几句话,打听皇上的态度,外院已经排起了长龙,每个人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焦急的表情。
现在理应是好时机。
竺桢桢刚想问“为什么”,就见云见鹤拿起桌上的酒壶,掂了掂重量,而后在竺桢桢疑惑的目光下,狠狠砸上木门。
登时,清澈的酒液四溅,零星水渍沾湿木头,顺着边缘流下,酒壶哐当一声掉落在地,壶中残留的酒完全溢了出来,濡湿了大红地毯。
竺桢桢也不用问了,因为在酒壶砸到木门的一瞬间,门外黑压压的阴影如潮水般一拥而退。
竺桢桢:“这些是晋王的人?”
云见鹤挑了眉,答:“不是,他没那精力管我们在里面做什么,不过是些爱听些腌脏事的人罢了。”
听他这么说,一个想法强势地闯入竺桢桢的脑中——宋恒会不会也在附近?
竺桢桢不动声色地朝四周打量,凡是能藏人的地方皆留意了个遍,但是没有。
目光从屏风上收回,道:“那群人被你赶跑了,现在总可以走了吧?”
哪知道云见鹤还是摇了摇头:“你得在等会,外院骚动还未起,你现在出去,被发现的概率不小。”
随即似不经意间问话:“你可知道婚嫁流程。”
“?”竺桢桢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耐心回:“不清楚。”
毕竟她又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这些东西虽然在本土人尽皆知,但对她来说基本上等于一片空白。
云见鹤反倒安静下来不言语了,略有股若有所思的意味。
竺桢桢虽然不解他在想什么,不过她也没有去深究的必要,反倒是等着云见鹤所说的好时机出现。
没让她等多久,外院就传来一阵嘈杂不已的声音。
竺桢桢眼神一亮,看向同样一袭红袍的云见鹤,那眼神仿佛在说‘时机来了’。
云见鹤失笑,凑到竺桢桢耳旁言语几句。
话毕,不等云见鹤反应过来,竺桢桢已经跨步到屏风后,脱下繁复的外袍,松垮的衣物随意挂在屏风上。
人影映在鸳鸯戏水的屏风上,云见鹤连忙起身背对着她,就算心里知道她早就换好了轻便衣物,也担忧自己的视线是否会过于冒犯。
等云见鹤听到身后许久没有动静后,回头一看,屏风上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一切没什么变化,除了窗户大大开着,倏忽吹进几股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