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彻继续愣住,“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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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的夏日,溽热难当。蝉鸣嘶哑,搅得人心烦意乱。
天复朝廷所在的邕州府衙内,气氛更是压抑得如同暴雨将至。
萧彻被软禁在他平日议事的偏殿,殿外守卫尽数换成了夏容与带来的人。他试图咆哮、质问、甚至哀求,但回应他的只有士兵们冰冷沉默的面孔。
他像一头困兽,在殿内来回踱步,头风的折磨因这极致的愤怒与绝望而愈发剧烈,眼前阵阵发黑。
他不明白,夏容与既然已经掌控全局,为何不直接杀了他?皇后还想如何折辱他?
几日后的一个清晨,邕州城外,旌旗招展,甲胄鲜明。
南疆一众归顺的官员及将领,在城外跪迎。
倒也不是不想抵抗,只是周围一圈全被皇后打服了,本来南疆就是一块难啃的骨头,他们自然知道收服周围有多困难。他们再抵抗也没什么意义了。况且萧彻身边的谋士都说了不如归顺,他们也就顺势而为了。
毕竟皇后那边也是正统,还是打着迎回皇帝的旗号。
回京的仪仗刻意放缓了速度,沿途官员百姓皆目睹了皇后迎回病重皇帝回銮的场面。
消息早已散播出去,皇帝萧彻被奸人蒙蔽挟持至南疆,皇后力挽狂澜,平定叛乱,并迎回神智不清的陛下。
至于皇帝为何要北伐夺权,他们也就装作不知。但私底下的讨论是少不了的,而孟临渊倒是不是很在意了。
挟天子以令诸侯,傀儡皇帝那么多,也不差萧彻一个。
她也从没想过在历史上留下和萧彻多么和睦的名声。
皇宫,太极殿。
殿内,以苏知白为首等重臣,以及安亲王、成王等宗室皆已肃立等候。他们看着被两名内监搀扶进来的萧彻,神色各异,有复杂,有叹息,更多的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平静。
孟临渊立于御阶之上,声音清晰地传遍大殿:“幸赖祖宗庇佑,陛下已迎回。我愿还政于陛下,只可惜,或许路途颠簸,陛下又沉疴再起,还需先行养病。”
在场的都是聪明人,谁又听不出来皇后的意思呢。
苏知白率先出列,撩袍跪地,“陛下此状,老臣等心如刀绞!然,国不可一日无主,储君年幼,尚需教导。皇后娘娘临朝摄政八载,文治武功,天下共睹,四海升平,百姓安乐。当此非常之时,臣恳请皇后娘娘,以江山社稷为重,以天下苍生为念,继续执掌国政,护我大齐安稳!”
就以萧彻那个昏庸程度,真的是和皇后差的太多了。
一个千古明主,一个昏聩之君,闭着眼睛都知道怎么选。
摄政太后也不少,名臣也多,他实在犯不着这个时候表现忠心,毕竟还有太子不是吗?
“臣等附议!”刘文卿、谢道衡紧随其后。
安亲王与成王对视一眼,“皇后娘娘贤明,乃万民之福。我等附议。”
紧接着,满朝文武,黑压压地跪倒一片,恳请之声汇聚成流:
“恳请皇后娘娘继续执掌国政!”
萧彻看着这一幕,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一口鲜血猛地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地砖,随即双眼一翻,彻底软到在地,不省人事。
孟临渊淡漠道:“陛下忧思过甚,旧疾复发。还不快将陛下送回寝宫,传太医好生诊治?”
立刻有内监上前,将昏迷的萧彻抬了下去。
孟临渊的目光扫过殿下跪伏的群臣,声音平和却带着定鼎乾坤的力量:
“众卿既如此信赖,本宫亦不敢推辞。今后,仍当与诸卿同心协力,共维社稷。”
“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山呼再起,声震殿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