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他还要用这具身子为其铺路。
萧彻自此便一病不起,终日缠绵病榻,时而昏睡,时而清醒。
清醒时,也只是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望着殿顶繁复的雕花,不言不语,不饮不食,如同一个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宋琴琴日夜守在榻前,以泪洗面。她看着曾经意气风发、执掌天下的帝王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悲凉与恐惧
她尝试着喂他汤药,他却紧咬牙关,药汁顺着嘴角流出,濡湿了明黄的寝衣。
“陛下,您喝一点吧……为了臣妾,为了我们的皇儿,您也要保重啊……”宋琴琴泣不成声。
萧彻毫无反应,只有胸膛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消息传到凤仪宫,孟临渊只淡淡吩咐了一句:“用参汤吊着,别让他死了。”
想了想她又垂眸道,“跟贵妃说,她若是想好好生活,可以自请离宫。”
锦书心下诧异,但依旧应下了。
孟临渊的目光掠过案头堆积的奏章,如今朝堂之上,虽仍有暗流,但明面上已无人再敢质疑她的权威。
毕竟皇帝确实病了不是么。
这时,门外内监通传:“娘娘,沈员外郎求见。”
“宣。”
珠帘轻响,夏容与依旧是一身风流倜傥的打扮,只是官袍外罩了件墨狐裘的斗篷,更添几分贵气。
他脸上带着惯常的笑意,走进来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
“臣,沈瑜,参见娘娘。”
孟临渊抬眸看他:“事情办得如何了?”
夏容与袖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放在案上:“人赃并获。周廷玉那妻弟,赵志明,在押解回京途中还想自尽,被我们的人拦下了。他名下查抄出的现银、田产、商铺,折合不下百万两,这还不算那些早已转移、或通过苏家渠道洗白的。几条线上的关键人证、物证,都已控制在手。”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玩味:“这位赵御史,骨头不算硬,还没等用刑,就吐了不少东西。除了他自己贪墨的,还攀咬出了苏丞相的一位远房侄子,在海上的一些勾当。账目往来,时间地点,说得有鼻子有眼。”
孟临渊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可惜现在还不是时候。”
夏容与挑眉:“娘娘是担心……他们会狗急跳墙?”
“苏相门生故旧遍布朝野,牵一发而动全身。此刻动他,看似痛快,却可能引得整个文官系统离心,甚至暗中串联宗室或其他势力反扑。”
孟临渊走到窗边,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本宫如今根基未稳,需要的是分化、拉拢,而非一味打压。一个周廷玉,足以立威,也足以让许多人看清楚形势。”
她转过身,看向夏容与:“赵志明一案,包括苏家的人,按律严办,该抄家抄家,该流放流放。不过涉及苏家旁支的那些消息,暂时压下来,不必公开。把风声,悄悄透给苏相。”
夏容与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娘娘是想……让苏相自己掂量?”
“他是个聪明人。”孟临渊走回案后坐下,“知道什么该争,什么该舍。本宫给他留几分颜面,他也该知道,日后在这朝堂上,该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