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沈清渊以拜访旧友为由，前往户部侍郎李慎之府邸。
李慎之年约四十，出身书香门第，素来以温文尔雅著称，但在朝堂之上，却是出了名的墙头草，谁得势便依附谁。
“沈将军今日来访，实属意外。”李慎之笑容满面地迎出门外，“不知有何指教？”
沈清渊拱手一笑：“不过许久未见，特来叙旧罢了。”
两人入座，仆人奉茶后退下。
沈清渊端起茶盏，轻啜一口，看似随意地开口：“李大人近日可听闻江南之事？”
李慎之微微一笑：“些许小事，朝廷自有安排，沈将军不必挂心。”
“是么？”沈清渊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可据我所知，赵世昌被革职，兵部尚书周大人也被御史台盯上了。这些事，似乎并不那么简单。”
李慎之神色不变：“朝堂风云变幻，谁能说得准呢？”
沈清渊放下茶盏，目光锐利：“李大人，你我相识多年，我也就不绕弯子了。你是否知道，那份密档究竟是从何而来？”
李慎之终于敛起笑意，淡淡道：“沈将军果然聪明。不错，那份密档的确是我让人送出去的。”
沈清渊心头一震，面上却不露分毫：“原来如此。那你又是为何要这么做？”
李慎之轻轻一笑，语气温和却透着锋芒：“因为我已经厌倦了做一枚棋子。”
沈清渊静静看着他，等他说下去。
“赵世昌不过是颗弃子。”李慎之缓缓道，“真正操控这一切的，另有其人。我只是顺势而为，让他们自相残杀罢了。”
“是谁？”沈清渊声音低沉。
李慎之却只是微笑：“有些事情，沈将军还是不知道的好。”
沈清渊盯着他良久，终是缓缓起身：“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李慎之也站起身，拱手作揖：“沈将军一路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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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侯府，沈清渊将今日所闻告知春喜。
“李慎之承认是他送出密档，但他不肯说出幕后之人是谁。”沈清渊沉声道，“这个人，恐怕比我想象的还要难缠。”
春喜沉思片刻，忽然道：“你说，会不会是……太子？”
沈清渊一怔：“太子？”
“当今圣上虽有数位皇子，但真正具备储君之资的，只有太子一人。”春喜缓缓分析，“若他有意夺权，必然会先铲除异己。赵世昌、周大人皆是他潜在的支持者，如今却被反咬一口，显然有人在背后操纵局势。”
沈清渊神色凝重：“若真是太子所为，那么他的目的就不仅仅是扳倒我，而是要彻底掌控兵部与户部。”
“不仅如此。”春喜缓缓道，“他还可能在试探太后的态度。”
沈清渊沉吟片刻，缓缓点头：“看来，这一局，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香兰忍不住问。
春喜望向窗外，夜色沉沉，风起云涌。
“既然他已经出手，我们就只能??接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