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丸骤然爆裂,化作漫天金雨,洒落保和堂内外。金光所及之处,黑雾消散,毒虫湮灭,连地面都被净化出一层琉璃光泽。
汉子发出凄厉惨叫,全身皮肤寸寸龟裂,仿佛被无形火焰焚烧。
“不??不可能!凡人怎敢动用仙力?!”
“我不是凡人。”白素贞冷冷道,“我是白素贞,金兜山第七代丹师,今日,我以残魂之力,重开丹门,镇你邪毒!”
她双手结印,金光汇聚成一座虚幻丹炉,悬于头顶,炉口朝下,正对汉子。
“九转还魂,非为续命,实为镇邪??落!”
丹炉轰然压下,将汉子彻底笼罩。只听一声闷响,那人连同毒阵核心一同被炼化为灰烬。
余波散尽,保和堂一片寂静。
白素贞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如纸,嘴角渗出血丝。
“姐姐!”小青扑上前扶住她。
“我没事。”白素贞勉强一笑,“只是……动用了前世修为,伤了根基。怕是……再也无法行医了。”
牛大夫走上前,深深一礼:“你又一次违背天规,救了苍生。这一次,我不会再上报天庭。”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青玉令牌:“这是我八皇祖师会的赦令符,持此符者,可免一次天罚。给你。”
白素贞摇头:“我不需要赦免。我只求你一件事??放过许仙与小青。他们与此事无关。”
“他们当然无关。”牛大夫笑道,“可我观许仙根骨奇佳,小青亦有灵蛇之质,不如随我修行,将来或可登仙路,护你周全?”
许仙与小青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震惊与犹豫。
就在这时,远处钟声响起,已是五更天明。
晨光微露,照进保和堂,映在那张曾躺过死人的病榻上,干干净净,仿佛昨夜一切从未发生。
唯有墙角,一朵不知名的白花悄然绽放,花瓣上露珠晶莹,宛如泪滴。
数日后,苏州城恢复平静。保和堂依旧开诊,只是坐堂的大夫换成了郭小二,许仙与小青则随牛大夫离去,据说去了终南山学医修道。
而白素贞,据传在一个月圆之夜,化作一道白虹,飞升而去,再无踪迹。
但每逢春日,保和堂门前总会开出一片白色小花,清香淡雅,百姓称之为“素贞花”。
有人说,那是她的魂魄归来,在默默守护这座她曾用生命救治过的城池。
而在天界某处云层之上,一名白衣女子独立峰巅,望着人间烟火,轻声呢喃:
“若有来世,我仍愿为人医,不为长生,只为问心无愧。”
风起,裙裾飘舞,她转身离去,身影渐渐融入霞光之中。
无人知晓,那日牛大夫交给她的,并非赦令符,而是一枚小小的金丹??正是当年金兜山丹炉中,唯一幸存的另一枚九转还魂丹。
或许,真正的长生,从来不在天上,而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