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做个计划,蛮牙儿,你不要莽撞行事。”木子云建议众人将有限的力量集中,先齐心协力战胜一只妖,至于第二只则先不要想,他担心众人带着对付两只妖的想法,最后可能一只都战胜不了。
可话说到此,忽然想到休兵的兽也是现实规则之物,且是生灵,一旦离开平台,不也是被虚空无规则化了吗?
谁料休兵嫌弃木子云?嗦,摆手道:“老大,剩下两只妖就交给我吧。”
“开什么玩笑。”
“嘻嘻嘻。”休兵的身体开始发热,一股邪性冒出。。。。。。
风沙如刀,割过荒漠的每一寸肌肤。九人行于黄沙之间,背影被初升的太阳拉得极长,仿佛烙印在大地上的誓言。白虎符灵蜷缩在望乡肩头,尾巴轻轻摆动,似感知到某种遥远的呼唤。茜夏靠在他怀里,气息微弱却安宁,像是终于寻到了归途的旅人。
言江走在最前,手中握着那枚九瓣火印的一缕残光。它尚未完全凝实,仍在缓缓流转,如同他们心中尚未成型的信念。他能感觉到体内神性五分的波动比以往更加温和??不再冰冷如铁律,而是有了温度,有了呼吸。这让他想起木子云的话:“真正的秩序,不在规则之中,而在人心之间。”
“你说……我们真的能守住吗?”风筝落在最后,低声问颛王东。
颛王东回头看了眼远处渐行渐远的倒悬焚宫,耸了耸肩:“我不知道能不能守住,但我知道,如果不试,这个世界迟早会烧成灰。”
风筝苦笑:“可我们都不是神。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担起这份责任?”
“因为我们见过神。”颛王东目光沉静,“也见过?的疲惫。我们不是要成为神,而是要做那些神忘了做的事??守护凡人的选择权。”
这话飘入风中,却被叶开然听去。他停下脚步,仰头望天,阳光刺目,却照不进他眼底那一片深潭般的思索。“我曾以为正义就是审判,火焰就是裁决。可现在我才明白,真正的火,是点燃,不是焚烧。”他喃喃道,“或许……这才是乌里贝尔真正想让我们学会的东西。”
闻媛走在前方,听见这句话,脚步微微一顿。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掌心,那里曾经燃起无数“正义之火”,烧尽叛徒、异端、乃至质疑者。如今她的火焰依旧炽热,却再无戾气。她忽然轻声道:“如果有一天,我也必须为平衡付出代价……我希望那个人是我自己选的。”
没有人回应,但所有人都听见了。
七日后,他们抵达古焚国遗址边缘的最后一片绿洲??名为“息壤”的废墟。传说此地乃天地漏下的泥土所化,千年不腐,万年不枯。如今只剩下一池黑水,水面浮着枯藤与碎骨,偶尔泛起一圈涟漪,像是地下有什么东西正缓缓苏醒。
“这里曾是焚国的生命之源。”木子云的声音通过一道传音木符响起,在众人脑海中回荡,“当年我们引青冥花根系贯穿地脉,以木灵滋养万物,才让这片死地重获生机。可当阴阳石暴走时,整条地脉逆流,活土变死壤,生灵尽数凋零。”
“所以我们要重新激活地脉?”望乡问。
“不止。”言江蹲下身,指尖轻触黑水表面。刹那间,一股寒意顺指而上,直抵心脏。他眼前闪过幻象:无数扭曲的人影在地底挣扎,他们的口中无声呐喊,眼中燃烧着不甘的火焰。那是未能安息的灵魂,被困于生死夹缝之中。
“地脉未断,只是被反火污染。”他说,“我们需要一簇‘始源之火’来净化它??纯净到足以唤醒木灵本源的火。”
“这种火……存在吗?”巢巢鼬的骷髅头在望乡怀中发出幽幽声响。
“存在。”茜夏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火狐绛霞的核心,还在我体内。”
众人震惊。
望乡猛地抱紧她:“不行!那是维持你生命的火种!一旦取出,你会??”
“会消失。”她微笑,抬手抚上他的脸颊,“可我早就该死了,望乡。我能多活这么久,已是奇迹。若我的火能换来这片土地重生,那便是最好的归宿。”
“我不答应!”望乡怒吼,眼中血丝密布,“你说原谅我了,可你现在又要丢下我?!”
“正因为我原谅了你,才更要这么做。”茜夏轻声说,“你不欠我什么,我也无需你永远背负愧疚。让我用自己的方式,结束这一切。”
风停了。
连沙粒都仿佛凝固在空中。
言江缓缓跪下,对着茜夏深深一拜。随后是风筝、颛王东、叶开然、闻媛……一个接一个,九人皆伏地行礼。这不是告别,是敬意,是对一位曾焚尽自我只为照亮他人之路的火灵使最后的致意。
当晚,他们在息壤中央设坛。九人围成圆阵,中央放置一块从焚宫带出的寒玉碎片。茜夏盘膝而坐,双手交叠于胸前,闭目凝神。她的身体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红光,宛如晚霞铺展于夜空。
“准备好了吗?”言江问。
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