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遥摇头:“我不需要守护……我只想要你回来。”
“可我已经不属于那边了。”阿原指向现实世界的方向,“我的每一次呼吸,都在消耗梦河的能量。若我长久停留,便会引发‘双界失衡’,不仅我会崩解,你也可能被拖入梦河底层,永远无法醒来。”
“那我就留在这里!”她扑上前抓住他的手,“我不治病了,我不想活了!只要能再见你一面,让我死在这梦里也行!”
阿原用力将她推开。
“不行!”他厉声道,“你以为梦是逃避现实的出口?不,它是让我们更有勇气面对现实的桥梁!苏晚的母亲不是靠我救走的,是靠她女儿亲口说出的原谅!你明白吗?真正的告别,从来不是重逢,而是放手!”
林知遥跪倒在地,痛哭失声。
“可我没有时间了……医生说我活不过春天……我连最后一个冬天都没法看见雪……”
阿原沉默良久,缓缓蹲下,握住她的手。
“那你听好。”他低声说,“我会为你做一件事。违反规则的事。”
他取出银鳞徽章,割破指尖,让血滴落在井沿刻纹上。
“以守门人之名,开启‘暂留协议’??允许逝者短暂归还温度。”
刹那间,天地变色。
井口喷涌出柔和白光,空气中浮现出无数细小光点,如萤火升腾。紧接着,一位老妇人的身影缓缓浮现??正是她们的母亲,十年前因癌症离世。
“妈……”林知遥哽咽。
母亲微笑,走向她,伸手抚摸她的长发:“我的小遥长大了。”
这一触,竟是真实的温暖。
“哥……你怎么做到的?”
“我只是借用了梦河的一分钟。”阿原看着妹妹憔悴的脸,“这一分钟不属于任何法则,只属于你们。”
母女相拥而泣,诉说着积压多年的思念、遗憾、歉意与爱。阿原站在远处,默默守护,仿佛回到了童年那个夏夜,他坐在屋檐下,听着妹妹哼着跑调的《月光舟》,母亲在一旁笑着纠正。
那一分钟,漫长如一生。
当光芒消散,母亲的身影渐渐淡去。
“好好活下去。”她最后说,“别怕黑,因为你哥哥一直在替你点灯。”
林知遥泪流满面,却终于笑了。
“我答应你……我会看到明年春天的樱花。”
阿原走上前,轻轻抱住她。
“等你做完手术那天,我会在梦里为你放一场烟花。”
“真的?”
“守门人的承诺,永不落空。”
他松开手,转身走向井口。
“等等!”她喊住他,“你会来看我吗?哪怕只是梦里?”
阿原回头,月光洒在他脸上,映出深深的疲惫与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