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奇怪的是,帝王却迟迟不肯册立东宫太子。
偌大的朝堂,早已暗流汹涌,势力悄然割据成三股洪流,各自为营,剑拔弩张。
而同庆帝,亦在为他身后的大禹江山未雨绸缪。
制衡裴氏,吞并金夏。
这两步棋,是他布下的残局。
曾经的裴寂,不过是他手中一柄趁手且无需顾忌的利刃。
可如今,这柄利刃竟被证实流淌着裴氏嫡脉的血液!
这层身份,瞬间让这把刀变得危险而不可控。
历代王朝,宦官乱政、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殷鉴不远!
他李家的江山,绝不容许任何潜在的威胁生根发芽,哪怕这威胁曾是他亲手锻造!
帝王心术,最是于无声处布下杀招。
钝其锋刃,驱其赴险,一石二鸟——这,是同庆帝真正的棋路。
。。。。。。
夜、深沉。
寒风在军营里尖啸着穿行,吹得帐子晃动作响,好似鬼魅在拍打。
身为主帅,裴寂必须坐镇营地,寸步不离。
主帐内,炭盆烧得正旺,勉强抵御着透骨的寒意。
崔小七伏在裴寂坚实的胸膛上,指尖轻轻描摹着他下颌新冒出的、带着微微刺感的胡茬。
“阿寂,”她抬起眼,眸中映着跳动的烛光,“我想。。。。。。明日离开镇塘关,去筹措些粮草。”
话音未落,裴寂原本摩挲着她发丝的大手骤然收紧。
握住了她那只在他下颌作乱,令他心痒难耐的小手。
“不必去。”
崔小七一怔,“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