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商砚一僵,下意识地往姐姐身后躲去,好在那目光并未持续太长,很快就从他身上移开。
“裴大人,夫人。这是家弟和家妹,今日来侯府,都是为公主和小裴大人的事出力。”
温则述招呼两人坐下,青鹤则连忙上前将桌上的茶添新。
今日代表侯府出面的主要有四位,抛去温氏三兄妹,同样坐于高座的,便是俞泠。
裴远征点头和着温则述的话,视线一一扫过面前四人,嘴角带笑:
“好啊,好,我早先便听过几位美名,不想今日竟是托公主的福,一次竟凑齐了几位真容。”
“哪里的话,裴氏在燕京才是真的风云人物,则述早先总听父亲说起大人,无奈官职偏远,一直未能得见。今日一看,只觉果然百闻不如一见,大人真是好气度。”
裴远征笑了几声,跟温则述你来我往聊得火热。
另一边,俞泠和温时序同样与段钿谈得风生水起。
三个女人的话题一沾上胭脂水粉总是变得热闹,加上俞泠在摆弄这方面素来是一把好手,很快,原本还感到陌生的两方阵营便达成了共识。
唯独温商砚对这场景感到有些无聊。
他年轻,心气高却阅历浅,一方面难以窥见成人谈话包裹在客套寒暄下的真实信息,另一方面,他天然地对这种官腔不感兴趣,比起兄姐,这方面逊色地可不止一星半点。
索性望着窗边,思绪发起了呆。
另一边的院子里,同样感到百无聊赖的还有谢宁玉。
温时序走前三令五申不准她出去,今日温氏兄妹代表她长辈,为的是敲定婚事的时间及诸多事宜。
如此,她要是乱来,未免显得有些不懂规矩。
可不出去的话,自己窝在这院子里能干嘛?
谢宁玉托腮,有些不思其解。这段时间她过得规律又混乱,许多事发生得看似偶然,实则都是蓄谋已久地朝她冲过来。
现在忙着成婚,反倒算是另类的放松,可以把先前的事都放一放,全身心投入到婚礼的筹备之中。
虽然,这方面可能也用不到她。
按着规矩,内务府的人过两日便要到府上住着,一直到大婚结束才会离开,有俞泠和他们把持局面,谢宁玉一时半会竟想不出自己要做什么。
“砰。”
细小的动静突然在院子里传开,她本能地循声望去,是一块巴掌大的石子在墙角处落地滚动。
意识到什么,她本能地眼前一亮,飞身上了屋檐。
那人正在下面的小道处等她,一袭浅蓝色的直裰衬得他格外温和,青丝只用一根白玉簪半束,简单的装扮,但柔和的颜色与周身的气场却极为适配,搭配身下骑着的黑色骏马,也真算得公子无双的具象化。
看到她探头,少年本能地软了神色,眼睛深处却带着狡黠:
“让我猜猜,公主现在一个人在院子里。”
谢宁玉嘘了他一声:“这有什么难猜的,正常情况不都是这样?”
“所以,你应该很无聊。”
屋檐上,粉色轻装的少女瞪了他一眼,涂了些许脂粉的脸比起往日更像开放的花苞,眼尾带着细粉,即便摆眼色也带着娇俏。
“裴故,你很闲吗?要跑到这儿来打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