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刻代表的是大周文坛的最后一道防线,容不得半点闪失。
“既然拓拔先生如此自信,那便依先生所言,请先生赐题。”
柳宗元的声音沉稳的说道。
“好!”
拓拔野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整个文院的宴厅。
“第一题,便以‘雪’为题。”
“雪”字一出,殿内众人心头都是一凛。
匈奴地处苦寒,风雪乃是常伴之物,以此为题,拓拔野不仅是在考校才情,更隐含着以匈奴之长,压大周之优的意味。
柳宗元身后的九位才子迅速交换眼神。
短暂的沉默后,十人团中的当今翰林大学士陈言武上前一步,心中已经推敲完毕。
“玉屑纷飞落盛京,玉宇琼楼琼寂无声。天公最爱山河净,一夜铺成白玉坪。”
很快诗成,大周的气运开始涌起,空气之中多了一丝冰寒。
这诗描绘的是盛京雪景的静谧与壮美,雍容大气,更暗喻大周如这覆盖污秽的白雪,澄澈安宁。
文院内不少学子暗暗点头,此诗意境开阔,格律严谨,实属上乘。然而,拓拔野面色丝毫未变,甚至无需思考的时间。
他负手而立,目光似乎穿透了殿顶,就好像望向那无垠的苍穹与草原,清冷的声音响起: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
四句一出,整个宴厅的温度仿佛骤降!
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帝都的繁华。
只有一片死寂的、覆盖一切的、冰冷彻骨的雪之世界!
孤绝、苍茫、蕴含着一种近乎残酷的寂静与生命力。
那独钓寒江的老翁,就好像目前的他,一人对抗大周文坛,仿佛成了这无边寂灭的唯一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