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悬浮于星海之中，四周漂浮着无数微小光点，每一个都代表着一个被唤醒的意识，一段重获自由的记忆。远处，北境冰原下的第二核心自动沉入地核深处；南极大洋的守界者尸体缓缓闭眼，回归永眠；月球背面的碑林开始风化，名字逐一消失。
“我们赢了？”彭丝喃喃。
“不。”凯文摇头，“我们只是改变了游戏规则。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如何在一个没有‘神谕’的世界里，继续做正确的事。”
门琪笑了：“那正好，我的书还差最后一章。”
库儿掏出最后一颗炸弹，在指尖抛了抛：“那就给它来个震撼结尾呗？”
“别乱来！”路福一把抢过，“这可是历史性时刻！至少等我录下来！”
爆念兽懒洋洋趴下：“行吧行吧，反正我也饿了。等回去记得请我吃烤肉，双份酱。”
凯文仰望星空，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轻盈。
他曾背负整个世界的重量，如今却只想着明天早餐要不要加个蛋。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这只是另一种开始。
当他们通过残余的共鸣通道返回营地时，已是黎明时分。紫色流星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漫天朝霞。孩子们已经醒来，在训练场上奔跑嬉戏，笑声穿透晨雾。
小女孩第一个冲过来抱住凯文的腿：“银发哥哥！你们回来啦！”
“嗯。”他蹲下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我们回来了。”
“妈妈说昨晚天上出现了好多星星桥！”她兴奋地比划，“是不是你们建的？”
“算是吧。”他笑着，“不过桥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桥那边的人，愿不愿意一起走回来。”
她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神秘兮兮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给你！我画的！”
纸上歪歪扭扭地画着六个人手拉着手，跨过一座发光的桥，头顶写着：“英雄们回家啦！”
凯文接过，认真折好，放进胸前口袋。
“我会一直留着。”
那天下午，门琪完成了《当规则终结之后》的最后一章。她在结尾写道：
>“曾经有人问我，如果命运注定要重演，你会选择改变什么？
>
>我现在知道了??我不求改变命运，只愿每一次轮回中，都能遇见愿意牵我手走过黑暗的人。
>
>因为真正的无限，不在力量之中，而在一次次选择并肩而行的瞬间。”
书稿封笔当日，全球范围内共有三十七处异常波动记录自行归零，数十名被认为“不可治愈”的失控觉醒者恢复理智。医学界称之为奇迹，心理学家称其为集体潜意识共振，而只有少数人知道??那是“共存”理念首次突破维度壁垒，影响了现实本身。
三个月后，营地扩建为“自由意志研究所”，正式对外开放。不再叫“收容中心”，也不再强调“辅导”。墙上铭牌换成了新句子：
**“这里不培养英雄，只守护每一个想成为自己的人。”**
凯文依旧每天画画，记录每个人的波动曲线。只是现在，表格角落多了一行小字：
>注：成长=力量×情感×选择÷孤独
某个雨夜，他独自坐在屋檐下听风铃声，忽然听见冰笛轻轻震动了一下。
他拿出来，发现笛孔中长出了一朵极小的花，花瓣透明，脉络里流淌着星光。
他知道，宇宙仍在低语。
而他们，终将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