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如今锦衣卫地位日渐低下,私底下斩杀朝廷命官,不知多久没发生过了,便是权柄更在锦衣卫之上的凤鸣司,也无了这杀人权!
女帝脸色还是没什么变化,也没朝臣中臆想的勃然大怒,只是缓缓说道:“奏章呈上!”
传奉官自是将王仪奏章上呈女帝。
女帝刚结过奏章,朝臣中又有一人出列。
“臣亦弹劾锦衣卫百户苏陌,无故殴打前翰林院检讨何衡,致使何衡因伤致亡!”
群臣一看,又是凛然。
赫然是掌管翰林院的通议大夫,翰林学士崔璋,又一个清流重量级的人物!
翰林院最为清贵,乃清流的大本营,阁老预备役,崔璋不但出身七望中的崔家,更多次担任经筵的讲经官给圣人讲经,甚至称得上是帝师!
那锦衣卫百户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竟一连得罪王家、崔家在清流中的领头人物?
尽管出列上奏弹劾的就两人,但群臣表情皆严肃起来。
情况很不对劲。
正常来说,哪怕要弹劾别人,别说弹劾章羽这样的重量级人物,九卿之一,便是普通官员,也是低级朝官出列,若是不行,再换更高一级的。
如此反复,层层递进,形成步步紧逼之势,也给双方留下私底下议和的台阶和机会。
如今日这样,开始便王仪和崔璋两重量级人马登场,显然以不留余地,必须置对方与死地!
女帝脸色终于冷厉下来,又看了崔璋的奏章,随后让传奉官把王仪的奏章拿给章羽。
“章卿,王卿弹劾你徇私枉法,章卿可有辩驳?”
章羽看了看王仪弹劾自己的奏章,随后沉声说道:“臣审问何衡状告天昌县典史苏陌与妻通奸一案,案卷已呈陛下过目。”
“审讯时,有左右少卿同堂审案,亦有白城郡主、安国公、前军都督佥事、锦衣卫指挥使、凤鸣司千户旁听审讯。”
“臣自认秉公执法,并未徇私,臣亦相信,其中是非过错,陛下自有公论!”
那些不明情况的朝臣,更是目瞪口呆,彻底傻眼!
审讯一个天昌县典史,通奸翰林检讨妻子的案件而已,竟然出动了这样多的重量级人物?
这都比得上三司会审的规模了!
不知底细的朝臣,陡然想起前日,好像有不少读书人于午门请愿,最后被东阁大学士朱弼劝散之事,心中更是凛然。
这案不会跟那事有关吧?
不过,群臣见六大阁老,还有六部尚书等真正的重臣,大部分都没露出诧异之色,显然早知晓此事!
唯独兵部尚书钟隐与工部尚书楚诚,略微皱了皱眉头。
正当不少人惊疑之时,章羽冷冷的看向王仪:“不过,臣倒是有个疑问。”
“诬告者何衡,被判革除功名官职,关押大理寺狱,昨夜狱中暴毙,本官亦刚知晓不久。”
“仵作更言其死因存疑。”
“王祭酒及崔学士,是如何得知何衡已死,又因何断定何衡乃因伤而死?”
王仪重重的哼了一声:“那锦衣卫百户,目无法纪,公堂之上动手伤人,”
“且不论何衡有罪与否,在罪名未定之时,如何轮到他肆意妄为!如此行径,可见平日飞扬跋扈,已成惯习,眼中毫无朝廷法纪!”
他深吸块钱,眼中寒芒一闪:“本官听说此事牵扯族人,使人前去打探情况,却从狱卒口中得知此事。”
“何衡此人,平日身体强健,并无恶疾,若不是因那苏陌出手伤之,岂会无缘无故在狱中暴毙!”
崔璋也沉声说道:“何衡身为翰林院检讨,本官听闻此事,也使人探之,方知何衡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