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朗德砸吧着嘴，抬头望天思索了好久，才悠悠开口：
“好像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在巴比伦还在被亚述帝国统治的时候，有一个先知声称会有颠覆皇帝统治的人，在这一年出生在附近，名字就是尼欧斯。”
“。。。
光芒如潮水般退去，桥梁崩塌的余音仍在空气中震颤。洛嘉跪在王座前，白衣染上了泰拉尘埃，却依旧洁净得如同初雪。他的呼吸轻缓，眼神里没有狂热，也没有悔恨，只有一种近乎神性的平静。而安格隆的身体已开始崩解??锁链深入骨髓，血肉化作黑烟，灵魂被无形之力拖向裂隙深处。他没有惨叫，只是低吼了一声，像是远古野兽临终的咆哮，随后便彻底消失在紫黑色的漩涡之中。
“安格隆！”黎曼鲁斯怒吼，向前一步欲冲，却被图拉真死死拽住。
“别去！”图拉真声音沙哑，“契约已成，踏入裂隙者，魂飞魄散。”
洛嘉缓缓起身，目光扫过众原体，最终落在王座身上：“父亲……你老了。”
王座苦笑：“我早已不是你记忆中的模样。”
“可你仍是帝皇。”洛嘉轻声道，“哪怕只剩一缕残念，哪怕被信仰与痛苦撕碎，你依然是那个点燃群星的人。”
尹辰站在角落，指尖微微颤抖。他看着洛嘉，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个曾被视为帝国最大叛徒的男人，此刻竟比任何一位忠诚者更像“救世主”。而安格隆的牺牲，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开他心底最深的防线。
“你真的愿意用一名兄弟换你一时的慰藉？”尹辰终于开口，声音冷硬如铁。
洛嘉转头看向他，目光温和却不容回避：“如果重来一次，我会阻止荷鲁斯，哪怕以死相谏。我不是为了赎罪而来，尹辰。我是为了完成未竟之事。”
“未竟之事？”马尔罗克冷笑，“你是想推翻帝皇的秩序，建立你的‘和平帝国’？做梦！人类需要的是铁律，不是怜悯！”
“人类需要的是希望。”洛嘉平静回应，“而你们现在所守护的，不过是一座坟墓上的神像。”
大厅内气氛再度紧绷。
王座抬起手，制止了即将爆发的争执：“够了。洛嘉归来，并非为了挑起纷争，而是让我看清一件事??我是否还有资格继续存在。”
他望向虚空，仿佛能穿透亚空间的迷雾：“四神以为他们赢了，因为他们夺走了一个原体，换回一个‘失败者’。但他们不明白……洛嘉从来就不是弱者。他是唯一一个敢于直视深渊，并试图与之对话的人。”
“那你打算怎么做？”萨巴特沉声问，“让洛嘉重新执掌大权？废除国教？解散禁军？还是向混沌敞开大门？”
“不。”王座摇头，“我要做的，是重启‘登神长阶’计划。”
全场骤然一静。
“什么？！”基里曼失声，“那计划早在一万年前就被证明是灾难！它导致了荷鲁斯的堕落，引发了大叛乱，几乎毁灭了整个人类文明！”
“正因如此，才必须重启。”王座目光坚定，“当年的失败，不是因为计划本身错误，而是因为我们太急、太贪、太傲慢。我们妄图一步登天，却忘了神格并非赐予，而是锻造。”
“你要亲自再走一遍？”图拉真皱眉，“可你的躯体已经无法承受那种负荷！上次登阶，你几乎当场死亡！”
“所以我需要他们。”王座指向八位原体，“你们是我的血脉，是我的延伸。若要重塑神格，就必须以九位原体的意志为基石，共同构建通往神性的道路。”
“等等。”莱恩眯起眼，“你是说……我们要一起登阶？和你一起？进入那个连灵能都会扭曲的空间？”
“正是如此。”王座点头，“这不是命令，而是邀请。每一位愿意同行者，都将面对自己内心最深的恐惧、最痛的回忆、最不可饶恕的罪孽。有人会疯，有人会死，甚至可能堕落。但我相信……唯有如此，人类才能真正摆脱对混沌的依赖，不再做命运的奴隶。”
洛嘉上前一步：“我愿同行。”
尹辰冷笑：“你以为我会相信这种荒唐的计划？你现在的状态连维持清醒都困难，还谈什么重塑神格？你只是在逃避现实！”
“或许吧。”王座坦然承认，“但逃避之后，总要回来面对。而这一次，我不想再一个人走。”
他缓缓走向尹辰，脚步沉重却坚定：“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你从小在禁军中长大，亲眼见过太多‘神迹’背后的谎言。你甚至怀疑……我根本不是真正的帝皇。”
尹辰瞳孔微缩。
“你说得对。”王座低语，“我已经不完整。我的记忆断裂，情感混乱，意识时常游离于亿万祈祷之间。但有一点我可以确定??你是我的儿子。不是基因层面的复制，而是情感上的羁绊。你恨我，因为你爱我。你质疑我，正因为你在乎这个帝国能否延续。”
尹辰喉头滚动，终究未语。
“所以，”王座伸出手，“你愿意陪我再走一次吗？哪怕前方是永恒的黑暗？”
沉默良久，尹辰缓缓抬手，却没有握住那只苍老的手掌，而是转身面向众人：“如果这真是唯一的出路，那我们就必须制定规则。不能再有隐瞒，不能再有牺牲。谁参与，谁退出，都由自己决定。”
“我加入。”图拉真第一个表态。
“我也去。”黎曼鲁斯沉声道，“为了乌兰诺的雪，也为了那些战死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