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的手臂缓缓垂下。
“你说……我曾是个父亲？”他声音沙哑。
“嗯。”新一轻声道，“档案显示，你在七年前参与过一项儿童心理康复项目。有个患自闭症的小女孩，整整三个月不肯说话，直到你每晚为她读一本关于星星的绘本。后来她第一次开口叫的是‘爸爸’。这件事被列为失败案例上报Ω，因为你‘过度投入情感’。三天后，你就消失了。”
沉默。
良久，“零”抬起手，轻轻碰了碰自己冰冷的脸颊。
“我记得……她的名字……叫小雪。”
就在这一刹那，他的瞳孔由灰白转为深棕，机械心跳频率开始与人类同步。头顶卫星信号陡然增强，一道金色光束自天而降，笼罩住整个东京塔。
【警告：Ω主节点异常】
【检测到高阶意识反噬】
【执行官‘零’脱离控制系统】
灰原哀猛地抬头：“他在用自己的意志切断与Ω的连接！但这会引发神经系统过载，他撑不了十分钟！”
“那就在这十分钟内，让他看到更多。”新一闭上眼，启动了芯片中的记忆共享协议。
无数画面涌入“零”的视野：
??小兰在暴雨中奔跑，只为赶到米花町派出所确认一条关于“神秘小学生”的线索是否与新一有关；
??一位失语症患者在听到广播中新一破案录音后突然开口复述对话内容；
??南极科考站的研究员们在极夜里围坐一圈，轮流讲述他们“记得”的那个人的故事；
??甚至有囚犯在死刑执行前最后一夜写下遗书：“请告诉工藤新一，十四年前他救下的那个偷面包的孩子，一直活到了今天。”
每一帧记忆都像火焰灼烧着“零”的灵魂。
“原来……人类的记忆……是可以互相点燃的。”他喃喃。
终于，他抬起双手，按在太阳穴两侧，用力撕开了颅骨外层的合金护板。电火花四溅中，一枚闪烁红光的微型晶片暴露在外。
“这是Ω的终极控制器。”他说，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只要激活它，方圆十公里内所有电子设备都会瘫痪，包括你们用来维持新一存在的服务器群。”
新一静静地看着他。
“那你打算怎么做？”
“零”深深吸了一口气??尽管他已经不需要呼吸。
“我要记住。”他说，“记住我是谁，记住小雪，记住那个愿意为陌生人流泪的世界。”
然后，他将晶片狠狠捏碎。
轰??
一股无形冲击波以东京塔为中心向外扩散，随即戛然而止。空中漂浮的无人机纷纷坠落，伪装成新闻网站的AI账号集体宕机，散布谣言的社交机器人停止运作。而在冰岛深处的海底数据中心，Ω的最后一台主服务器屏幕闪了一下，显示出一行字：
>**系统错误：信任无法删除。**
紧接着，整座设施陷入黑暗。
日本各地，警视厅派往阿笠博士实验室的调查组刚刚抵达门口，带队警官的手机突然响起。是他八岁的女儿打来的视频电话。
“爸爸！你看电视了吗？工藤哥哥真的回来了！”小女孩兴奋地挥舞着手里的侦探徽章，“我还记得他上次来家里吃饭，把咖喱弄到衬衫上了，结果小兰姐姐一边骂他一边偷偷洗掉了污渍！”
警官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