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队人马,回到治安局总部。
早已等候在此的秘书立刻迎了上来。
他快步走到卫厄身边,压低声音,神色凝重。
“局长,光明神教的维克托大主教,已经在您办公室等了快一个小时了,脸色……很不。。。
海面裂开的刹那,时间仿佛凝滞。
林晚的身影被那道自深渊中升起的黑光吞没,如同墨汁滴入清水,迅速晕染、消散。可她并未恐惧,反而感到一种奇异的温暖??那是千万段记忆在她血脉中奔涌,是无数人曾在梦里呼唤她名字时留下的余温。
钥匙转动的声音还在耳边回响,像是远古钟磬与铁链摩擦交织而成的丧钟。门开了,不是一扇,而是千千万万扇,层层叠叠,如镜阵般排列在虚空中。每一扇门后都藏着一段被抹去的历史,一个被遗忘的名字,一场无人祭奠的死亡。
“欢迎回来。”
低语从四面八方传来,分不清男女老少,却个个熟悉得令人心颤。那是她曾送归之人,在记忆之城边缘徘徊的灵魂。他们没能真正安息,而是被困在这片夹缝之地,成了清忆局用来封印真相的活祭品。
林晚低头看自己的手,指尖已开始透明,像晨雾中的露珠,随时会蒸发于无形。她知道,这是代价??每一次唤醒残片,她就失去一部分“自我”;而今她以仅存的记忆为引,强行开启遗忘深渊之门,身体正加速崩解。
但她不能退。
因为就在最深处的一扇门前,她看见了母亲的身影。
那不是幻象,也不是记忆投影。那是真实的血肉之躯,被锁链贯穿四肢,悬挂在门框之上。她的双眼被银线缝合,唇角却挂着笑,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刻的到来。
“娘……”林晚踉跄向前,却被一股无形之力狠狠推开。地面裂开,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皆由褪色的记忆碎片拼成。每一道纹路都在警告:**踏入者,永失其名。**
阿禾的声音突然响起,微弱却清晰:“林晚,你还记得你最初为何成为制卡师吗?”
她怔住。
画面翻涌而来??七岁那年,小镇遭遇大雪封山,连续三月不见天日。有人说,那是“忘季”降临,天地自行抹除一段不该存在的历史。村中老人相继昏睡不醒,孩童记不得父母姓名,连狗都不再认得主人。
唯有她还记得。
因为她梦见了一个穿灰袍的女人,站在雪地中央,手中捧着一本燃烧的书。女人说:“孩子,你要替我们记住。”然后将一枚木卡塞进她掌心。
醒来后,她真的在枕头下找到了那张卡片。上面刻着一行字:**第一律令:记忆不可灭。**
从此,她开始收集残片,唤醒迷失者,编织归途。她不知道自己是谁选中的,也不知为何偏偏是她能听见那些沉睡的记忆低语。她只知道,只要还有人忘记回家的路,她就不能停下。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了。
母亲并非死于瘟疫,而是被清忆局带走,作为“初始记忆载体”囚禁于此。她是第一个觉醒者,也是所有后来者的源头。而林晚,不过是她用最后一点意志催生出的“继承之火”。
“我不是你的女儿。”林晚喃喃,“我是……你的延续。”
话音落下,桥梁卡猛然炸裂,化作漫天光尘。那棵光之树并未消失,反而扎根于她的魂魄之中,枝叶从她背后延伸而出,每一片叶子都映照出一张面孔??北境少女、南江渔夫、西域商首、盲眼老人、破庙书生……万千记得她的人,此刻全都通过记忆共振,将自己的存在注入她的体内。
她不再是单独的个体。
她是集体记忆的具象,是无数感恩与铭记凝聚而成的神格雏形。
“你们听好了!”林晚仰头怒吼,声音穿透层层门户,“我不求永生,不求安宁!我只问一句??谁给你们权力,决定哪些记忆该留下,哪些必须被抹去?!”
深渊震颤。
那些悬浮在黑暗中的眼睛纷纷闭合,又再度睁开,这一次,瞳孔里映出了人类的情感:惊惧、悔恨、动摇。
清忆局的本质,从来不是守护秩序,而是掌控过去。他们相信,若任由记忆自由流传,世界将陷入混乱。于是他们设立“遗忘律”,定期清洗民众脑海中的敏感片段,将重大事件封存于深渊之内。可他们忘了,当一个人不再记得痛苦,也就无法理解慈悲;当一个民族遗忘了牺牲,便再也守不住和平。
林晚一步步走向母亲所在的门扉,身后拖曳着由光蝶组成的长尾。每走一步,就有更多记忆回归??她想起了桂花树下的秋千,想起了第一次心跳加速是因为邻家男孩递来一颗糖,想起了母亲哼过的摇篮曲。这些本该属于她的东西,如今像潮水般倒灌而回。
“放她下来。”林晚伸手,指向束缚母亲的锁链。
锁链剧烈震颤,竟自动崩断两根。其余几条也发出哀鸣般的嗡响,仿佛承受不住某种古老契约的反噬。
就在此时,一道冰冷声音自最高处降下:“林晚,你逾越了界限。”
虚空扭曲,一名身披漆黑斗篷的男人浮现。他没有脸,只有一面青铜面具覆盖头颅,上面刻着九道刻痕,代表他曾亲手抹去九座城池的记忆。
“我是清忆使?九渊。”他说,“奉‘终焉议会’之命,镇守此门千年。你今日所行,违背天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