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触及了他心中那条早已模糊，却从未消失的底线。
一丝极其罕见的怒意，如同沉寂火山下的岩浆，开始在他心底缓缓涌动。
他决定了。
要下去看看。
彻底解决掉这个麻烦。
“王影。”
陈凡的声音，突兀地在王影耳边响起，清晰得仿佛就在她身边。
王影猛地一惊，环顾四周，却并未发现陈凡的身影。
“工厂地下是魔气源头，失踪的学生可能被困在下面。”陈凡的声音继续传来，不带任何感情，“立刻让你的人撤退到工厂外围，守住出口，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什……什么？！”王影震惊得无以复加。
陈凡怎么会知道这些？他甚至没有靠近战场核心！
但那语气中的决绝和不容置疑，让她心头狂跳。
她知道，陈凡不是在开玩笑。
而且，她也隐隐感觉到，陈凡的推断，很可能是真的！
“那你……”王影强忍着担忧，下意识地问道。
“我下去看看。”陈凡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只是去楼下散个步。
“不行！太危险了！下面……”
“执行命令。”陈凡打断了她的话，语气带着毋庸置疑的威严。
王影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她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个男人。
从城中村那次匪夷所思的“清风化尘”，到图书馆的弹指灭煞，再到刚才轻易制服元婴期的“血屠手”……这个看似普通的男人，一次次刷新着她的认知极限。
或许，只有他，才能解决眼前的危机。
“……是！”王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对着通讯器厉声下令，“全体注意！放弃抵抗，交替掩护，立刻撤退至工厂外围一号区域！快！！”
虽然不解，虽然恐惧，但出于对队长的信任和求生的本能，残存的异能局队员们，开始艰难地向外突围。
后方的战场，依旧混乱不堪，爆炸声、嘶吼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但陈凡，已经不再关注。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冲天而起的冰蓝色光柱，身形微微一晃。
下一刻，他整个人如同融入了阴影之中，化作一道难以察觉的清风，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工厂深处。
目标，直指那扭曲的空间波动和灵魂哀嚎传来的方向——地下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