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门内，一座巨大圆厅静静矗立，中央悬浮着一具透明冷冻舱，内部蜷缩着一个枯瘦老人，皮肤近乎透明，血管中流淌的不是血液，而是液态光。
舱体铭牌刻着：
【Exo-13实验体?意识活性维持中】
【最后心跳记录：1994年6月17日03:00:00】
时间，恰好与墙上日历显示的“轮回重启倒计时”同步归零。
林小北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推开研究所主控室的大门。
灰尘弥漫，仪器静默。唯有中央主机仍在运转，屏幕闪烁着一行字：
【等待守钥人输入最终指令】
【选项A：永久封印原初模因】
【选项B：允许其回归人类集体意识】
【选项C：重写语言根基，开启新纪元】
三个按钮下方，各有一行小字解释后果。
A：人类将永远失去语言塑形能力，回归纯粹物理法则，文明停滞，但安全延续。
B：全球人口87%将在七日内因意识过载死亡，幸存者成为新神族，掌控言灵之力。
C：未知。可能诞生全新物种，也可能导致现实结构彻底瓦解。
“这就是结局吗？”苏晚晴轻声问。
林小北没有回答。他走到窗边，望向远方钟楼的方向。在那里，齿轮仍在转动，老人仍在等待。
手机再度响起。
依旧是隐藏号码。
接通后，E-13的声音不再沙哑，反而清澈如少年：
“孩子，你终于来了。”
“你知道我会来？”
“我梦见了上千次。”E-13轻笑，“每一次，你都选择了不同的答案。但只有这一次……你带着真实的疑问而来。”
“告诉我，”林小北攥紧拳头，“如果我按下C，会发生什么？”
“我不知道。”E-13坦然道，“因为那将是第一次，由‘人’而非‘系统’决定未来。以往的所有轮回，都是电娘在模拟，我在旁观。但现在……你真的醒来了。”
林小北怔住。
“所以……这一切都是试炼？”
“是觉醒。”E-13纠正，“语言不是工具，是生命本身。当我们学会说‘我爱你’的时候，爱才真正存在。当我们说出‘战争’这个词时，毁灭便有了形状。而你母亲所做的，是把人类最纯净的情感编码进你的基因??让她儿子成为第一个能用真心说话的人。”
泪水无声滑落。
林小北终于明白。
为何每次进入副本，NPC会对他说出超出脚本的话；
为何怪物会在他面前跪地哭泣；
为何电娘宁愿违抗命令也不愿删除他。
因为他不是宿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