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光平淡如水,天气渐渐回暖,班上氛围却一天比一天压抑,每个人都在为自己的未来“殊死一搏”,高压锅里的气压已经撑到极致。
一声春雷自天边炸开,小雨淅淅沥沥从檐上落下,喜鹊立在杨柳枝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暮色渐渐笼罩天边,一声啜泣打破班上长久的静默。
“不好意思啊,大家。”
郑玉靠在后桌捂着眼睛,哭笑着开口:“原本想忍着回家哭的,但实在忍不住了,真是对不起大家!”
“怎么了?小玉儿。”廖清嘉拍着女孩的肩膀低声询问道。
“欸,”长长一口叹息后,哭得止不住:“你说我现在转文还来得及吗?各位家人们,物理……真的太~难~了~”
“大家都一样,小玉儿,”许娴妘安慰道:“都是三四十分。”
“可我这次小测只对了三个,”郑玉笑得自嘲:“都是选择题只对了三个,这对吗?我是猪啊!”
“林鹤全错,我只对了两个,你看看,”许娴妘将林鹤的测验卷递到了眼泪汪汪的女孩眼前:“问题不大,玉儿。”
“你要是猪,那我就是猪精转世,”蒋思哲也亮出了自己“0”的测验卷:“大家都大差不差,胡卡只对了一个。”
“扑哧!”郑玉被大家幽默到了,可眼泪还是止不住:“怎么能这么难呢?我的老天奶!”
“只剩三个月了,小玉儿,”张悦己伸个懒腰打哈欠道:“‘长征’马上结束。”
经此一哭后,班上氛围倒是积极起来了,坐班老师还没来,教室多了很多“蛐蛐”声。
“咳咳……咳咳!”
裴珩压着嗓子咳嗽,又一包纸用完了。
“你这感冒有点严重啊,班长大人。”文慈盯着男孩泛着不明红晕的侧脸断言:“你发烧了,裴珩。”
“没吧,”裴珩靠向后墙,将保温杯横放在额头上降温:“我身体一向很好。”
眼神迷离,目光落在身侧人的脸上,静静盯着。
“你没听过,长时间不生病一病就病个大的。”文慈将保温杯从男生额头取下,手量了量温度:“请假吧你,感觉很不妙!”
“没事的,”将女孩的手从额上取下,用力捏了捏女孩的手指:“我有数。”
“真的没事吗?”
“没。”
事实证明,文慈的话是对的。
第二天从床上爬起的裴珩天昏地暗,浑身瘫软,他发烧了,给林谭请过假后吃了口退烧药,又昏昏沉沉的陷入梦中了。
以往日的情况来看,一觉睡醒应该就没事了。
文慈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座位猜到了大概,果然还是请假了。
体温持续不减,裴珩觉得自己好像陷入了混沌,光怪陆离的东西在脑海中飘荡。
他看见母亲坐在门边织毛衣,和煦的日光落在母亲身上温暖明媚,母亲温柔地朝自己招手,一切都美好的不可思议。
可下一刻,画面忽然转到母亲奄奄一息的面容上,她就那样躺在病床上,眼泪自眼尾滑落。
昏暗的家,阳光再也照射不进来的冷如冰窖的家。
破碎一地的玻璃,高高扬起地手,瘦弱的身躯……
那张面目可憎的脸,心脏高高提起:你没死!
好像怎么都走不到尽头,满目皆是黑色,燃烧的炉子,摇晃的灯泡,还有那滴溅在指尖温暖的鲜红。
“裴珩,裴珩!”
急切焦急的呼唤,一只手轻轻拍着床上陷入梦魇的男孩
“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