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则眠一头撞过来。
这一下力道十足,撞得又凶又猛。
陆灼年晃了晃,单手扣住陈则眠后颈。
陈则眠抬起脑袋怒视陆灼年,很凶地质问道:“你爸醒来后到底说啥了?”
“大多是陆家的事,”陆灼年顺手将人抄在怀中:“他让我接管陆家,还提了我和你的婚事,主要就是这些。”
陈则眠观察着陆灼的神色,谨慎道:“那人昏迷的时候,到底能不能听见别人跟他说话啊。”
陆灼年明知故问:“你这是说了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这么怕他听到。”
陈则眠像是被踩了尾巴,瞬间炸毛:“我我我我有什么见不得人,你才见不得人,我行得正坐得端,堂、堂堂正正!”
陆灼年强忍着笑意:“行行行,你堂堂正正,什么也没说。”
陈则眠既不想掉马甲,又不想让陆灼年觉得他不负责,非常矛盾地给自己挖坑道:“谁没说了,我说了一晚上呢,医生的话都记得,要多和病患交流,用声音刺激大脑皮层。”
陆灼年恍然道:“那你刺激得挺好,都把人刺激醒了。”
陈则眠不是很明显地挺了挺胸,也不知在骄傲什么:“也就随便说说吧。”
陆灼年装作很好奇的样子:“那你都跟我爸念叨什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就讲你公司那些事呗。”陈则眠也很有心眼,靠在陆灼年怀里,悄悄把耳朵贴在他心口,听对方心跳声有无变化,据此判断陆灼年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钓鱼:“让他别想当甩手掌柜,赶紧起来干活。”
陆灼年心跳平稳如常:“哦,原来是说了这些。”
陈则眠没听出什么端倪,悬着的心重新放回肚子里:“对啊,不然还能说什么,我和你爸又不熟。”
陆灼年忍笑道:“那你讲话还蛮有力度,你让他起来他就起来了。”
“我威胁了他两句,说他要再不起来就拔管了,”陈则眠张嘴胡说八道,抬眸看向陆灼年,试探道:“你爸应该没听见吧。”
陆灼年凝视陈则眠的眼睛,眸光温柔而坚定:“没有,他说昏迷的时候,听不清外面的动静。”
陈则眠如释重负,转而问陆灼年:“那昨晚你什么时候来的?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陆灼年的回答十分巧妙:“我进病房的时候你都睡着了。”
陈则眠完全没往其他地方想,很轻易就被糊弄了过去:“都让你开完会就回家休息,你还过来,真是一点都不听话。”
陆灼年好笑道:“我要是听话,就看不到这么精彩的一幕了。”
陈则眠心又是一突,色厉内荏道:“什么精彩的一幕?”
陆灼年定定看了陈则眠两秒,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有些人嘴上说会好好陪护,结果陪着陪着把自己睡着了。”
陈则眠清了清嗓,理由充分:“一直讲话很累的,而且我还是单方面的输出,你爸他都不理我。”
“他昏迷着呢怎么理你,”陆灼年伸手去掐陈则眠的脸:“陪护的时候睡觉,还振振有词。”
陈则眠一个闪躲,张嘴就是歪理:“你别管我睡没睡,你就说你爸醒没醒。”
陆灼年:“……”
陈则眠无聊地晃着腿:“还看不看你爸,不看我回家了。”
陆灼年说:“等会儿,我先叫人送衣服上来给你换。”
陈则眠袜子脏了,不能直接穿鞋,被迫困在床上,硬控了几分钟。
在此期间,陆灼年先用湿毛巾给他擦了脸,又半蹲在地上,脱下陈则眠的袜子,仔细帮他擦脚。
陈则眠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往回收腿:“我自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