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七想杀我,我想杀老七,就这么简单。”
“你们俩搞事,三哥一点都不知道吗?我看他玩得挺开心。”
五皇子闻言冷哼一声:“他知道啊,他不仅知道,还想黄雀在后。”
“黄雀在后?”
“我说的够多了,你们二人乖乖待着,等事情结束给我看黛黛的信,而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话音落下,五皇子独自转身离开,留下四个随从用匕首将秦晋二人更向假山后推了推。
秦昭眉头紧皱,她觉得一定有什么细节被自己忽略了,这漫天的幻境里连箭都不是真的,况且在正德司眼皮子地下,任他是七皇子还是五皇子,又能搞出什么事来?秦昭眼睛发直地盯着晋竹影的左手半晌,心道还是不能坐以待毙——五皇子方才拿在场的朝臣和使臣威胁秦昭,但没说秦昭不掺和他就不会伤及无辜——突然,许久之前五皇子在府上与那南诏人交谈的一幕映入她脑海!
五皇子是与南诏使臣有联系的!况且前几日黛黛死后,五皇子曾大闹南诏使臣,莫非是借此机会去曲款暗通!??若如此,五皇子的目标就不会仅仅是七皇子,说不定是皇上。
秦昭纵使对皇帝包容杀人犯们而残害更多好人的行径深恶痛绝,但仍觉得雍朝的九五之尊不应死于莫名其妙的理由。
他至少应在死前被当众审判。
秦昭出神思考,突然听到两声惊叫,回过神来,却见到晋竹影暴起杀掉了两个侍从。抵在他们要害的匕首从四把变成了两把,但晋竹影眉头微皱抿紧双唇,依然难以阻挡嘴角流出的鲜血,表情痛苦不已。
余下两个侍从见状笑道:“我们五皇子都说了,喝了药不能用武,你不信啊。”
秦昭只道五皇子在唬人,方才所言听从他只是想让他暂时放松警惕,竟没想到是真的。此时见到晋竹影痛苦神色,秦昭突然感觉心中抽痛一瞬,想上前查看,无奈颈间匕首已然扎进皮肉,叫她动弹不得。
“你还好吗?”秦昭嗓子发紧,说出的话不自觉带着些沙哑。
“能活。”晋竹影见嘴角的血都已然滴到地上,便也不藏,噗的一声将一口鲜血吐掉,而后低声答道。
“焦长老还不知道喝了酒之后不能用武功,他要是乱动就坏了。”远处湖面上空光影变幻乱人眼,绝大视野被假山挡住,秦昭看不见到底发生什么,忧心忡忡道。
晋竹影抬起手,侍从的匕首划破他的脖颈,痛得他嘶的一声:“我就是擦下嘴角的血,现在老实不敢乱动,麻烦老爷高抬贵手给我个活路,别扎的太深,”说着用手背抹掉唇边血迹,揶揄秦昭,“与其担心他,你不如担心咱们俩。”
“焦长老那么厉害吗?”
“藏锋阁的一号人物,如果他还认为自己是藏锋阁的人。”晋竹影哼了一声,目光飘向湖面,突然失声道,“那是怎么回事?”
这一句把秦昭喊愣了,两位侍从的注意力也向湖面偏转,手中匕首微微松开些。
突然,这二人浑身瘫软,无声无息跌落倒地,好似被人抽掉了全身骨头,而焦长老如天下最快的曹操一般出现在二人身后:“还以为你们去哪私会,却是被人抓住当羔羊。”
晋竹影挑眉,为他成功的声东击西感到满意。
秦昭见焦长老神色行动如常,便无暇顾及其他,忙问道:“那边怎么样?”
“不大妙,所以我来找你们。”
方才,秦昭晋竹影见到三皇子被虚晃一箭,接下来湖面上空的表演仍在继续。在后羿和山民百兽与狰狞金乌们艰苦卓绝的斗争之后,天空终于只剩一个太阳,后羿功成身退,因射杀天帝之子金乌而受惩罚,不再降临人世。湖水被九个太阳烧沸,淹没青山,淹没良田,蔓延上岸,所过之处草木皆枯,岸边观众虽然受不到真实的伤害,但也被灼热吓得连连后退。
本以为后羿解决了问题为人们带来福祉,没想到一个灾难过后另一个灾难席卷而来,人间再一次成为炼狱。
突然,有一瘦削之人站出来,向沸水中央走去。这人身着布衫,头戴斗笠,手中拿着一把钉耙。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大禹,是大禹!”
在大禹身后,又有二三十个同样装扮的人从人群中站出身,一同行进。
观众放下心来,许多人听过这遥远的传说,大禹治水,而后世间太平。
但焦长老眯起了眼睛——他注意到一件事。
大禹身后的这二三十个拿着钉耙的,不是幻觉,是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