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弗朗西斯苦笑，“那颗母星周围环绕着十二层防御带，全是被同化的舰队残骸，还有三万名曾被誉为‘神选战士’的堕落玩家。更可怕的是……那里的时间流速不同。外界一天，内部已过百年。每一次跃迁，都会加速现实崩溃。”
江禾却笑了。
“正好。”他转身走向旗舰，“我本就没打算活着回来。”
舰队整备仅用六小时。幸存的恶煞兵不足五百，其余皆在焚城仪式中化为灰烬。江禾下令将他们的骨骸收集起来，熔铸成一面巨大的盾牌，镶嵌在旗舰前方，名为“赎罪之壁”。机械军团则拆解自身武装，改装为穿刺型钻头舰首，专为突破母星表层防御设计。
临行前，朵莉雅独自来到江禾舱室。
“你要知道，”她低声说，“一旦进入母星引力圈，通讯将被彻底屏蔽。我们可能再也联系不上你。”
江禾正在调试起源之戒的能量回路，闻言停下动作。
“如果我死了，”他说，“就把这枚戒指封存，埋进地球旧址的地核。总有一天，会有人再次唤醒它。”
“可你是唯一的认证者！”
“不。”江禾望向舷窗外的星空，“只要还有人相信‘起源’的存在，新的玩家就会诞生。神话不会终结，只会转移载体。”
朵莉雅咬唇良久，终于开口：“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江禾摇头：“你需要留下来，监督其他八座锚点的清理工作。终焉虽退，但它的根系仍在。若放任不管，百年后又是一场浩劫。”
她沉默片刻，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脸颊留下一吻。
“那就……活着回来。”
跃迁开始。
舰队以超维度螺旋阵型切入空间褶皱，沿途遭遇三次虚空猎食者的袭击??那些是被终焉抛弃的失败实验体，形如半透明水母，靠吞噬源力维生。但在赎罪之壁释放的净化光环下，它们尽数蒸发。
第十三日，母星终于显现。
它悬浮在一片死寂星域中央，没有恒星照耀，却自行散发幽红光芒，仿佛一颗搏动的心脏。十二道环形防御带缓缓旋转，每一层都漂浮着数以万计的战舰残骸，甲板上爬满肉芽，炮管中伸出触须，宛如钢铁巨兽的尸群。
“准备穿刺。”江禾立于舰桥最前端，起源之戒悬浮掌心，蓝宝石熠熠生辉。
“目标锁定：北纬42°，东经178°，地表裂隙入口。”
“能源充能至98%。”
“机械钻头预热完成。”
“恶煞残魂共鸣率稳定。”
“三分钟后进入引力圈。”
江禾闭上眼，低声念诵一段古老咒文??那是最初炼金术士们用来开启世界之门的语言。随着音节落下，起源之戒骤然射出一道纯净蓝光，贯穿云层，直击母星表面。
刹那间，整颗行星剧烈震颤。
防御带开始重组，残骸战舰纷纷调转炮口，无数紫黑色能量束撕裂虚空，扑向舰队。
“全员！执行‘破晓行动’！”江禾怒吼。
旗舰率先俯冲，机械钻头高速旋转，撞碎第一层防线。赎罪之壁全面激活，释放出三千恶煞兵临终前的集体执念，形成一道逆向污染屏障，抵消了大部分精神攻击。
第二层，遭遇堕落玩家集群。
他们穿着各时代制式战甲，手持异形武器，眼神空洞如傀儡。为首者竟是一个年轻版的江禾??面容与他二十岁时一模一样，只是双眼漆黑如墨。
“欢迎回家，主人。”假江禾微笑，“让我们融为一体，完成最终进化。”
“你不是我。”江禾平静回应，“你只是恐惧的产物。”
两人同时出手。
起源之戒与地狱伪冠碰撞，爆发出足以撕裂空间的能量波。假江禾身形扭曲，却被江禾一拳贯穿胸膛，抽出一根缠绕数据链的黑色晶体，当场捏碎。
“清除认证副本X-α。”
第三层，母星开始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