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文睿轻声道，“活着，本来就不该轻松。”
身影消散，化作点点荧光，随风而去。
陵墓轰然塌陷，古琴碎为齑粉。血月褪色，晨光重现。
文睿跪倒在地，浑身浴血，气息微弱。苏璃与边蓓冲破屏障，扶住他双臂。
“你……赢了？”边蓓哽咽。
“不。”他苦笑，“我只是……没输。”
苏璃看着他，忽然抬手，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下次再想一个人去扛，我就真不管你了。”她红着眼眶，“我们是同伴，也是家人。你的痛，我们可以一起背。别再一个人走进黑暗了。”
文睿摸着脸颊，怔了片刻，终于点头。
远处，黄沙重新覆盖了陵墓遗址，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唯有风中，银铃轻轻作响。
叮??
像是回应，又像是承诺。
三天后，三人抵达北漠边缘小镇“灰镇”。此处荒凉破败，屋舍多已倾颓，唯有一家客栈尚在营业，招牌上写着两个字：归舍。
“奇怪。”边蓓皱眉，“这名字……和‘归途之始’太像了。”
文睿站在门前，望着那扇半开的木门，心中警铃微动。
但他还是走了进去。
店内昏暗，炉火微温，柜台后坐着一位老妇，低头缝补着什么。听见脚步声，她缓缓抬头，露出一张慈祥面孔。
“回来了？”她笑着，“粥还热着，快来喝一口，暖暖身子。”
文睿脚步一顿。
那声音……像极了母亲。
他看向柜台上那碗冒着热气的米粥，香气扑鼻。
可他知道，母亲从未学会煮粥。她总把米烧糊，最后只能熬成糊糊。
他站在原地，没有靠近。
“老板娘，”他轻声问，“今天……是月圆吗？”
老妇一愣，随即笑道：“孩子，你记错了。今天是朔日，月亮都没升起来呢。”
文睿松了口气，嘴角微扬。
“那就给我来一碗清水面吧。”他说，“不要汤，不要料，只要面。”
老妇怔了怔，终于点头：“好，一碗清水面，稍等。”
苏璃与边蓓相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欣慰。
他知道真假。
他记得细节。
他还走在自己的路上。
夜风穿过破窗，铃声再响。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