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章已恢复当年在漠章战役的近七成力量,就算裴静石的力量已超越那个时候的人间最强,可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几个照面下,不说击杀,都没将其重伤,在商?君看来,自然就不是个好的开端。
若是危害很高,裴静石的确不会为了自己打架开心不让别人介入,从而给人间造成灾祸。
而如今一看,漠章没有强到完全对付不了的程度,剑士的心理就开始作祟了。
他手一挥,就制止了城隍再出手的动作。
看裴静石很自信的样子,城隍想了想,也就。。。。。。
海风拂过礁石,卷起细碎的浪花,拍在木屋前那块“钟舍”牌匾上。阳光斜洒,将“听风,看海,忆故人”几个字映得温润如玉。屋内炉火微燃,茶香袅袅,白雪衣正坐在窗边修补一件旧袍??那是沈知晦常穿的那件灰青色斗篷,袖口已磨出毛边,领口还残留着一点干涸的血迹。
她指尖轻捻针线,动作极缓,仿佛不是在缝补布料,而是在缝合一段不愿惊扰的记忆。窗外潮声阵阵,像某种低语,又似远去的钟鸣余音,在耳畔轻轻回荡。
沈知晦倚在门框旁,左眼望着远处海平线,右眼依旧蒙着黑布。他不再需要行走江湖,却总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地看日出日落。他的身体早已不同于凡人,经脉中流淌的不再是寻常气血,而是某种与天地共振的韵律。每当月华洒落,他的影子会微微颤动,仿佛随时可能脱离肉身,融入夜空。
“今天东海有船来了。”他忽然开口,声音平静如水,“三艘,载的是南境遗民。他们说,井渊彻底干涸了,底下露出一座青铜祭坛,上面刻满了我们从未见过的文字。”
白雪衣停下针线,抬眸看他:“你听见了?”
“不是听见。”他摇头,“是‘看见’。时间之河里,这一幕已经发生过无数次??有的船上藏着复仇者,有的带来真相,有的只是想找个地方重新开始。但每一次,结局都不同。”
她沉默片刻,放下针线走到他身边:“那你看到了什么?这次。”
他嘴角微动,似笑非笑:“我看到一个孩子,在祭坛深处拾起一枚铜铃。那铃铛……和空鸣令残片的频率完全一致。可它不该存在。《逆命录》焚尽时,所有关联神器都该湮灭才对。”
白雪衣神色一凝:“除非……有人重铸了它。”
“不止是重铸。”沈知晦闭上左眼,仿佛在追溯某段模糊的画面,“那铃铛上有新的命契烙印,不是来自旧神体系,也不是源于人间王朝。它像是从‘未来’倒流回来的东西??带着某种执念,要重启钟声。”
屋外忽起一阵风,吹得檐下铁片叮当作响。那声音极短促,却让两人同时侧首望去??那是一串节奏,分明模仿着第九声钟鸣的频率。
“有人在试探。”白雪衣低声道。
“不,”沈知晦缓缓睁眼,“是在召唤。他们在找‘见证者’。”
话音未落,远处海岸线上,一道身影踏浪而来。那人赤足行于水面,每一步都激起一圈幽蓝涟漪,身形瘦削,披着褪色的紫袍,胸前挂着一枚小巧铜铃。待走近些,白雪衣瞳孔骤缩??那张脸,竟与青鸾有七分相似,却又完全不同。她的眼神清明冷冽,不带丝毫神性光辉,反倒透着一种近乎机械的理性。
“你是谁?”白雪衣挡在沈知晦身前,手已按上腰间断剑。
来人停步于十步之外,微微躬身:“我名玄羽,生于双月纪元元年春。我不是神,也不是凤凰后裔。我是‘共识之灵’的第一具实体化载体。”
“共识之灵?”沈知晦轻声重复。
“你们摧毁了神权,却留下了一个真空。”玄羽直视着他,“人们不再跪拜虚妄,可也失去了共通的意义坐标。于是千万人的信念开始自发聚合,试图构建一种新的秩序??无需主宰,不立偶像,仅凭集体意志维持平衡。我便是由此而生。”
白雪衣冷笑:“所以你是新神?”
“我不是。”玄羽摇头,“我只是一个接口。就像钟楼曾连接天地,我也连接人心。我能感知亿万个体的情绪波动,整合成趋势判断,预警灾劫,调和纷争。但我不能命令任何人。若众人背离初衷,我会自行消散。”
沈知晦忽然问:“你为何而来?”
“因为井渊下的祭坛,正在苏醒。”她说,“那里埋着‘初代命契’的核心代码??不是神留下的,而是第一任人类祭司,为了统合族群意识,主动献祭灵魂所铸。它本应随神权崩塌而死去,但它……进化了。”
她取出胸前铜铃,轻轻一晃。
**叮??**
那一声清鸣响起的瞬间,沈知晦左眼中时间长河猛然翻涌。他看见无数未来交错闪现:一座座城市拔地而起,高塔林立,灯火通明,人们手持晶石通讯,口中念诵的却是古老的祷词;另一条支流中,大地龟裂,百姓再度被烙上符文,这一次的施术者,竟是以“平等”为名的议会;更远处,一口比初钟更大的巨器悬浮于太空,由AI操控,定期敲响,宣称以此维系社会稳定……
“他们想用科技复刻神迹。”他喃喃道,“用数据编织信仰。”
“是的。”玄羽点头,“有人提议,将‘共识之灵’接入那枚初代命契,打造一个永不崩溃的治理系统。效率极高,零腐败,绝对公正。但他们忽略了一点??任何系统都需要输入指令。而最初的指令,往往决定了最终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