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位很年轻的客人,看样子应当是在外乡做活的,这种年轻人很多都对葬礼的过程没有认知。
胡桃略有些苦恼的敲了敲头顶的黑色帽子,还是忍不住想要为往生堂做个宣传,至少要让更多的人了解到丧葬的流程,不至于两眼一摸黑。
她心里盘算着,又重新掏出一张纸来,时不时在上面写着什么。
一时之间,整个往生堂内寂静祥和,除了主位上供奉着的香炉中正袅袅升起的青烟外,一切都是静静的。
“三位好,这里是往生堂。”
直到门外站着的仪倌那被门窗隔绝了的闷闷声响传来,屋内二人这才抬起头来朝外望去。
两人一走出门这才见到门外仪倌正弯腰扶着一位老人,来人中还有一位老人则是被一起前来的年轻人搀扶着。
胡桃与钟离见状,连忙上前两步,帮着将两位老人搀扶进堂中,这两位老人虽有些驼背,可身子骨看起来倒是硬朗,其中一位老人一只脚有点跛,拄着拐杖走着。胡桃递了个眼神给仪倌,仪倌迅速明白走进堂后沏茶。
“咳咳咳,好孩子们,你们都是好孩子。”其中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咳嗽两声,如破风箱般的呼吸声这才被缓解,又喝了几口仪倌端上的茶水后才缓缓开口。
“可是轻策庄的若心奶奶?您怎么也不说一声就这么过来了。”好孩子一号的胡桃迅速认出了来人,并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一同前来的年轻人。
“咳咳咳,好孩子,这点路不要紧。”轻策庄管事的若心摆了摆手,向胡桃介绍着身边这位年轻人,“胡堂主,这位是我们轻策庄东边那户家的孩子,他家亲人突然离世我这身为管事的自然没有不帮的道理,本来是打算停灵的时候再来往生堂的,但这孩子慌慌张张地回去说已经来过往生堂了。我怕他不懂这些说不清楚,让你难做,就跟了过来。”
“不难做的,若心奶奶,我就是怕这年轻人不懂,专门将我们往生堂的钟离客卿留了下来,就是要和他详细说说这流程。”胡桃说着就朝着年轻人笑了笑,将身旁的钟离介绍给了三人。
好孩子二号的钟离冲着众人露出一个令众人安心的笑容:“若心奶奶,还有二位,虽不敢说对这往生之事有多了解,但一定会尽全力而为。”
“哎,钟离先生自谦了。”
往生堂内顺势响起了置办所需丧葬物品的讨论之声,年轻人时不时在其中插几句疑问,身为客卿的钟离毫无不耐的解释着。只有同若心与年轻人一起来的另一位老人,心不在焉的在其中没插入一句话。
“就是这些东西了,往生堂今日就去置办,那棺材……”胡桃核对了一下所需的物品。
“已经请范木堂的做着了。”若心解释道,随后又对身旁的年轻人道,“孩子你去仪倌那把摩拉付了,快去。”
年轻人跟着拿过账本的仪倌走远后,那另一位有些跛脚的老人才轻微扭动了一下身躯。
“我来这啊,还有一件事情想要向胡堂主打听。”若心瞥了一眼身旁那已经有些躁动的老头,朝着胡桃询问着。
“胡堂主,钟离客卿……四年前璃沙郊一别后再没见过,不知道二位可还记得我。”在得到胡桃的首肯后,这有些跛脚的老头才有些忐忑的开口。
“自然记得,是杨爷爷吧,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的?”胡桃面上并未显露出不解,但心中却百思不得其解。
“……是关于我那孙子的,这么多年了我都没有他的消息,他就雷打不动的雇佣那什么冒险家寄摩拉。我打听了很久才知道那些冒险家接委托是在璃月港,就想来问问你们可知道我那孙子的踪迹?”
这位跛脚的老人,身躯瘦小,紧握着拐杖的手上皱皱巴巴的粗糙茧子不少,脸上皱纹更是深厚,黑黄的脸上无法藏下苍老。
“这……”
胡桃开不了口了,她有些踌躇不定,拿不定主意的望向身边的钟离。
“我不干什么,就是想见见他,看看他过的好不好,我就是想着不用让他给我送什么摩拉,璃月港要用到摩拉的地方不少,不用他给我,我有摩拉。”
杨爷爷说的真切,看样子也确实是在为他的孙子着想,但了解一部分内情的胡桃却无法判断这位老人的话究竟有几分是可以相信的。
她也是在今日这般近的距离下才看的清楚,杨爷爷那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已经不复往日,带着一丝浑浊的眼眸被微微耷拉的眼皮遮盖了些许,不过四年的时间,他苍老的速度实在是快。
“杨爷爷,您说这什么话。我不是不告诉您,是我们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什么地方。”胡桃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