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砚自诩正人君子,大抵不会主动对她做什么,但若是此时将谢砚的心思告知了她,难保她不会想着一劳永逸嫁给谢砚。
省的到了京城还得挑选夫婿。
谢之远只能生生忍着,等将她带回了京城,再与她慢慢来。
红俏端着茶水回来,谢之远瞧着那滚烫的茶水,忽地开口,“你在北地府上的那个小厮,我将他杀了。”
他话里的随意仿佛自己杀的只是一只鸡鸭,而不是一个人似的。
云舒面色白了白,总觉得他这话还带些别的意思,但她无论如何想不出来,只能呆愣愣的坐着,在谢之远朝她伸手时猛地退后躲开,仓皇地看着他。
“泱泱害怕?”谢之远笑笑,“别怕,表哥只是气不过那些胆敢觊觎你的人,若是再有这种事情发生,只管告诉表哥。”
“表哥把他们都杀了。”
是提醒。
云舒清楚,他在怀疑自己,也是,便是只有些许的怀疑,谢之远也会做上万全的准备。
他在告诉那个有可能与他一样重生了的云舒,不要妄想离开他。
云舒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抄起眼前滚烫的茶水来直接泼到谢之远脸上。
但她没有,因为以她对谢之远的那点浅薄了解,如此才是真中了他的下怀。
她只是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退,凝眉盯着谢之远,便见他面上生出了些显而易见的懊恼。
谢之远想,作何要吓她,分明知道她是这般胆小的性子,如此行事,怕是要将她吓跑了。
可他实在是容不得她的目光挪向旁人半分,容不得她有一丝一毫离开自己的心思。
果然,云舒离他远了些之后,才开口,“表哥还有事吗?”
逐客意思明显。
谢之远放柔了声音,“娘对你很挂念,这次前来,我也答应了她会尽快带你回去,好让她放心,泱泱,明日收拢收拢东西,随我回京吧。”
云舒瞧他一眼,“我暂时不打算去京城。”
“为何?”谢之远面上的笑有些挂不住。
“我喜欢扬州,这里与北地很不相同,我在这里也交了朋友,过的很不错,表哥,你回去帮我跟姨母说一声,以后我再去看她。”
谢之远道:“可姨丈往谢府里送了信让娘对你多加关照,若是你留在扬州,娘怎么可能会安心?”
“大哥如今待在扬州尚且能庇护你一时,可再过不久,他也是要回京去的,到时你如何是好?你一个柔弱女子,孤身在这世上如何生活,可知背地里藏着有多少的危险?”
云舒不说话了。
粉饰太平也是桩不轻松的事,尤其是和谢之远这种一意孤行听不懂人话的人交谈,着实是累。
她留在扬州的结果再差,总不会差过前世去。
除非他从中作梗。
云舒与他对视着,在他有些茫然不解时,缓缓道:“我不喜欢你,也不想去京城。”
她瞧着谢之远的面容变得僵硬,继续吐出丝毫不留情面的话语,“我有手有脚长得又漂亮,不去京城为何就不能好好生活?表哥的话说的实在令人不喜,爹爹是让我去京中投奔姨母,临去前他也曾千叮咛万嘱咐让我千万不要给姨母添麻烦,收敛性子不要和在北地那般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