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和三日月无意义耗费时间,我觉得他在浪费我的生命的同时。
在距离我们不远的手合室正在爆发一场以练习为名的纷争。
一期一振带着栗田口一众短刀冷眼旁观,视线的中央是打出几分火气的大和守安定和加州清光。
就像三日月所言,大和守的转变几乎在同时被所有人察觉,本人也没有丝毫隐秘的意思,大大咧咧,众目昭彰地显示叛逆者的“倒戈”。
这在其他刀剑看来简直是叛徒的行径。
【所有人都应保持一致立场,你怎么堂而皇之站到对岸那头。】
“没有骨气”的标签打在大和守安定的身上,在其他人看来,这种迫不及待对新接任的审神者奴颜婢膝的行为丢尽了他们付丧神的脸面。
“你清醒一点啊!审神者自己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你脑袋重伤了吗?效忠这个一无是处的小女孩?”加州清光狠狠劈下木刀,由于心情的无意识表露,落于他行为,他这一刀下手既快且狠,角度刁钻,已经偏离手合点到即止的意图。
“我要打醒你!”
“彭。”木刀之间对撞的声音,加州清光压在上方更加施力,安定双手握刀的手颤抖,但处于下方让他不好发力,手中的木刀被弹飞,掉落到地板上,在余力惯性的作用下滑出老远。
加州清光压制大和守安定,再一次准备给他一记重击,“回来吧安定,你应该是和我们一起的啊。”
安定忍着痛呲牙,在清光靠近之际,瞅准时机,抬起手,勾住他的脖子,手被压制了,没关系,他抬起身体,以脑袋为武器,撞向对方的下颚。
狠狠,给了清光一记头锤。
一期一振眼睛睁大了几分,为大和守意外地坚持和顽强感到意外。
清光情不自禁呼痛,放松了对他的压制力度。安定翻身从他身下滚出。
他用手背擦干刚刚头锤不小心牙齿咬破嘴唇留出的一点血迹。
“你们懂个屁。”
“我是付丧神,但是也是刀剑,老子需要一个主人有什么错。”安定微微垂下眼,眼神异常凌厉,目前站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他的敌人。
他眨也不眨,一双湛蓝的眸子深邃,盯着清光,说话时唇角掀起,明明孤身,却如丧失了恐惧心理一般反倒对他们露出嘲弄与轻蔑。
像是嘲讽他们的天真与愚昧。
大和守安定:“什么一无是处,”他冷哼,“你们哪里知道主人?”
“以前的主人强吧,跟着我们一起上战场不在话下,但是即便是她,也没有让我心服,武力再强,强的过冲田?”安定皱皱眉,“所以她也放弃驯服我了,反而好生把我捧着。”
“不过……”清光看着安定,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安定,褪去了过去的平和,在和他眸子对上时,蔚蓝的底色竟然凭空泛起腥红,整个人如癫狂一般痴痴地笑了。
那笑声让胆小一点的短刀躲到一期一振地身后,一期一振揽住弟弟们,皱眉不善地望着他,清光也感到浑身汗毛倒立。
“你们都没有感受到那种心脏被人捏紧的感觉,好像我在她眼里就是跳梁小丑一般,跳不出她的掌心。”安定自言自语,“真奇怪啊,我每天都会想那天的一切细节,明明每个决定都是我自己做的……”
“但是就是有一种,一切都是主人有意为之的感觉。”
“她轻易地操控我的心灵。”安定深呼吸,右手捏紧胸前的布料,“这种内在的强大,令我着迷,让我臣服。”
“我当时就想,我绝对不要和她为敌。”
大和守安定顶着所有人莫名地目光,但丝毫不介意,淡定自若走过去捡起刚刚被击落的木刀。
他淡淡地说:“你们所有人轮番上也没关系。”
他不要什么神的荣光与尊严。
他只不过是一把主人的刀。
以武力来评判主人真是肤浅啊,要是硬说的话,何人的刀术能够超越他们这种以刀化身的付丧神呢?
作为一把兵器,他就是要替主人扫清一切障碍,凡挡路者皆为敌人。
如此而已。
而这一切我都不知道。
当我回到住处把我和三日月的对话告诉它后,狐之助表现出极大地恐慌,因为三日月宗近,实在是一个令人恐惧的角色。
狐之助对每个付丧神的性格知之甚详,当三日月没有敌意时,他是宽容的爷爷,有如海般的智慧和胸襟,但你若是他的敌人……
这份岁月历史积攒的睿智便与你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