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确认审神者是一个好女孩,三日月还是不敢放心把整个本丸的信任交托给她。
无他,审神者一旦挟持住本丸,对刀剑付丧神的影响太大了,稍加行差踏错,后患不穷。他们在万屋这种公共区,不是没见过渣审控制的本丸。
三日月紧了紧手,【不能心软,不能心软……】他望着窗外的明月,心里沉甸甸地喘不过气。
三日月宗近是一振承载了本丸所有刀剑信赖的刀,他们信服他,尊敬他。
他也要对整个本丸的未来负责。
他不能,不能冒风险。
再然后,大和守安定彻底让他坐不住了。
仅仅是一次连正规出阵都不算的陪同游行,和审神者出去一趟后重伤回来的大和守安定,不仅没有对审神者有任何怨怼,反而——被彻底驯服了。
彻底成为了审神者的忠犬。
以前的大和守安定是怀念着冲田总司的疯犬,但他的逆鳞被人拔去,谁给这条疯犬拴上了缰绳,谁又是握着他脖子绳子的主人。
大和守安定跪在天守阁前,痴痴望着紧闭的门扉,追逐着少女审神者的身影。
三日月知道,大和守安定完全不在他们这头了。
【就像病毒一样,在未察觉的时候就渐渐蔓延……】
【再继续下去,这个本丸,或许会彻底失去原有的模样。】
所以有了今天的邀约。
“姬君意外地伶牙俐齿呢。”
我面无表情:“也许,这只是正常人反应吧。”我抬眼,“三日月殿下的智慧我自是不能及,不过别人也不是哑巴。”
我看着他目光笔直,“如果三日月殿下讽刺我,我就会骂回去。”
“所以,您要是有什么事情,不妨开门见山,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我心下烦躁,“我相信三日月殿下不是有闲心找我喝茶的人,我也不是一个合格的品茶对象,您找我,必然有所目的。”
“试探来试探去,打机锋我真的很不喜欢。”
我看他没有说话,我们互相沉默了半晌,我突然勾唇,露出个好笑的神情。
我:“哦——”我拉长了声音。
“能让三日月殿下特意屈尊来找我的,想想最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我感慨,“我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大和守安定了。”
我微微眯眼,“所以,三日月殿下,是为了大和守安定和我一起出去重伤回来的事情来责问我吗?”
三日月闭上眼,缓缓平复一下起伏的心情。
“不是因为他受伤。”三日月看着我,似乎笑了笑,又似乎没有,“我们付丧神已经习惯受伤了,只要他没有折断,对我们来说都没有什么。”
他托着茶杯的手扶着杯子在桌子上转了一圈,“你是没有能力让他受伤的。”他抬眼平静地说,“大和守的伤是被刀剑这类利器所伤。”
“所以那你更没有理由找我啊。”我摇摇头,轻声说。
三日月像是在为我的天真而无奈,他目光一凛,叹了口气,“可是,大和守已经完全奉你为主了。”他控制自己的情绪,但是他搁在桌上握拳的手足以见他远不如表面那样平静,“我不知道你做了什么改变了他。”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大和守了。”
“他已经是你的大和守安定了。”
三日月看着我,眼里复杂,“安定的身上有两个人的烙印,除了旧主人,还有冲田总司,冲田总司是他心里的遗憾和憧憬,前主都不敢触碰,而你——”
他张张嘴,哽了一下,但最终还是说出。
“你完成了前主人都没有做成的事情,那就是完全干净地将冲田总司从安定的执念中清除了。”
我:“……”
哦,是早上在天守阁门前要拜见我的蓝眼睛少年吗?
三日月:“不管你是怎么做的,我劝你赶紧停止。”他的眼神里带着杀意、威胁,“我们的伙伴不是你能染指的。”
他不解地问:“你只是一个,普通到一无是处的人啊,我承认你确实有几分勇气,但是……”他不可置信,“你认为你能成为神的主人吗?你甚至不能和我们一起并肩作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