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只站两个时辰的桩,已经是格外开恩了。
正要告退,突然身后传来一声低吼:“翎儿?!”
紧接著一人屁股就挨了一下,谢知舟暴跳如雷:“拖下去打十棍,长长记性!”
侍卫们:“!!!”
等人被带走,楚若兰冲薛翎吐吐舌头,也跟著溜了。
宫墙外只站著曾是夫妇的两人。
谢知舟望著魂牵梦绕的身影,千言万语全堵在喉咙口,他不安地搓著手,最后问出一句:“你……你还好吗?”
薛翎平静道:“谢施主言重了,贫尼如今伺候佛主,岂会不好?”
听到那一声“谢施主”,谢知舟只觉胸口闷痛,望著她那张心如止水的脸,许久才憋出一句:“是我失言了,翎……薛师太,庵堂苦寒,你、你要多保重自己。”
薛翎合掌道:“阿弥陀佛,多谢谢施主提醒。”
语毕,迈步从他身侧离开。
那一缕香发从鼻尖擦过时,男人再忍不住攥住她的手:“翎儿!你当真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薛翎身躯一颤,挣扎两下不得脱,只得咬牙:“放开!”
谢知舟不肯罢休,固执地望著她,薛翎那副心如止水的面具终於龟裂,苦笑出声:“知舟,我们中间隔著一条人命,回不去了!”
谢知舟浑像被人当面揍了一拳,踉蹌鬆手。
薛翎不忍地看他一眼,快步离开。
她走后,男人重重一拳砸在墙上,发出痛苦地低吼。
薛翎亦闭眼,眼角划过一滴泪。
不远处的楚若兰瞧见,惊讶跑过来:“表姐,谢指挥使怎么没送你?”
薛翎深深看她一眼:“楚施主,贫尼与谢施主已是前尘往事,你不必再多费心思。”
楚若兰小脸一红:“你、你看出来啦?可表姐,谢大人心里一直有你,你心里也有他,为什么非要两相折磨呢?就不能把话说开了,然后重归於好吗?”
薛翎眼底划过一丝苦涩,转过身,最后望了一眼深宫高墙。
“此地贫尼不会再涉足,走吧。”
一月后,楚若顏在楚静、薛翎的陪同下去了护国寺。
寺中诸佛宝相庄严,她独自一人在大雄宝殿跪了许久,直到天黑,才在周嬤嬤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娘娘你看,那是谁?”
楚若顏顺著楚静手指的方向瞧去,白须白髮,手持禪杖,竟是了空又回来了。
她走上前行礼:“了空大师。”
了空连忙还礼:“云施主客气了,当日若无施主点化,老衲尚在困顿之中不得开悟,今日听闻云施主凤驾亲临,特地前来,再送云施主一语。”
楚若顏想起他批的至亲至疏,就心下一阵绞痛:“不必了,天意如刀,避无可避,就不劳烦大师了。”
了空唇角一张正要开口,忽然玉露小跑进来:“娘娘,宫里来信,裴皇后清醒了想见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