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潋几次尝试,却始终挣脱不开燕绥之的手,声音带上几分急切:“放开!”
可燕绥之却固执万分,他轻声问:“你刚刚在为谁祈愿?”
云潋眼眸低垂,不肯出声。
静梅眼看他们二人僵持不下,主动开口:“殿下,您来日回到京都,还能逍遥自在。可我家小姐还得在宁州过活,您这般纠缠,不管不顾,置我家小姐的名声于何地?”
“楚执!”
守在一旁的楚执瞬间心领神会,将张牙舞爪的静梅带走。
云潋听着静梅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远,开始变得慌乱起来,无助地唤着:“静梅?”
听不到静梅的回答,云潋满脸急切的质问燕绥之:“你们把她带到哪儿去了?二殿下,您欺人太甚!”
燕绥之扯着云潋的手稍稍用力,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贴近,他的呼吸打在云潋的脸颊,吓得云潋不敢再继续动作。
“这些天,你想我吗?”
云潋别过头,倔强的不肯说话。
燕绥之掐着云潋的脸颊,逼迫她转过头,即使知道她目不能视,可燕绥之却仍想看着她的脸,仔细观察她的每个表情,不想错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既然已经打算与我一别两宽,为什么还蹲在这里为我祈福?”
云潋紧抿着唇,眼球蒙上一层薄雾。
燕绥之步步紧逼,“既然放不下我,为何不肯留在我身边?”
云潋似是终于重拾气力,冷着脸,逞强道:“殿下,您误会了,我不是在为您祈福。只不过是今日剩下了几盏河灯,我们不想浪费而已。”
燕绥之如何肯信,“你的意思是,我在自作多情?”
云潋立刻反驳:“民女不敢。”
“你怎么不敢?旁人见了孤,惧怕的连话都说不利索,可你,谎话都能信手拈来。”燕绥之指着河面上还未飘远的河灯,“刚才我站在这里,听得一清二楚,一个字都不曾落下。”
云潋实在不懂,为何燕绥之会突然如此失控,他这般咄咄逼人的模样,哪里还有半分理智可言,简直像个控制欲极强的疯子!
燕绥之见云潋紧绷慌乱的模样,缓缓揽上她的腰肢,将她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肢死死钳制,两人之间再无一丝缝隙。
“招惹我,又不要我。明明之前还在对我掏心掏肺,下一瞬又可以彻底无视我,转头和堂兄谈笑风生。明明刚刚对我视若无睹,现在又躲在这里为我祈福。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云潋的眼泪滑落,声音冷漠:“殿下,羞辱我,您很高兴吗?”
燕绥之下意识否定:“我何曾羞辱过你!”
云潋却提高声音,“大庭广众之下,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搂搂抱抱,让她受众人鄙夷,轻贱她、伤害她,如何不是羞辱!您这般待我,比那些口口声声骂我是瞎子、娼妓的恶人还要让我难堪!让我恶心!”
燕绥之被吼的一愣,缓缓松开搂着云潋后腰的手臂,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他从未见过云潋这般怒火滔天的模样,自相识以来,她对他,从来都是温声细语,小意温柔,何时这般疾言厉色的对待过他。
燕绥之瞬间慌神,甚至顾不上云潋看不到他的动作,拼命摆手,急切的想要辩白:“我。。。。。。不是这个意思!更不曾轻视过你。”
云潋却凄然一笑,“殿下,若当初你我初识之时,云潋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您若喜欢我,该如何做?”
燕绥之哑然。
“若云潋并非出身贱籍,而是清白人家的女儿。您若喜欢我,想迎娶,或是纳我入府,总归要请媒人登门,三书六礼,规矩周全。可您是如何待我的?口口声声说着喜欢,骨子里却还是端着天潢贵胄的骄矜、高傲,将我当成那个被送到您床榻之上的盲妓云潋,当成一个可以随意对待的玩意儿。即使您已经让我入了良籍,即便我已经学着自力更生,可您还是待我如初,从不曾学着改变。”
燕绥之想张口辩解,却被云潋打断。
“是,在您眼中,芸芸众生,不过蝼蚁,所有人都得匍匐在您脚下,让您予取予求。我和他们,没什么分别,当然不必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