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氏不语。
白青依幽叹，上前一步拉起冯氏的手。
“老太君，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我知道你心里的苦，可是，天下的皇帝是景明帝，他配当这个皇帝。”
“收手吧。”
冯氏眼神躲闪。
苏棠叹息：【哎冯老太君就是太执念了。这么多年过去，大公主已经安息，她也该放下执念了。】
冯氏紧紧咬着嘴唇。
景明帝上前一步。
“长乐姐姐，当初长央姐姐为了您替嫁，并不是想让您一辈子活在愧疚中。”
“长央姐姐最向往民间生活，如今你过得日子，正是长央姐姐最向往的，难道你不想把长央姐姐想走的路，继承下去吗？”
此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冯氏的神经上。
外面的微风吹入，她却觉得柔柔的清风犹如一道重重的巴掌，打在自己的脸上。
好疼！
记忆恍惚间回到长央姐姐替嫁那日。
她拉着自己的手：“长乐，姐姐此去，怕是以后我们再也见不到了。”
“你嫁给国公爷之后，就脱离了皇宫的束缚，可以吃街边的馄饨，在街边套木偶，畅游天下，你要带着我的那份向往，好好过日子。”
“再不许说出是你毁了我的一辈子，否则我会生气的，知道吗？”
长乐姐姐的话在脑中回荡，在耳边回旋。
冯氏一瞬间觉得什么都不那么重要了。
她后退三步，年迈的身体颤颤巍巍的跪在景明帝的面前。
闭上眼睛。
缓缓开口。
“老身有罪，请陛下降罪。”
景明帝居高临下，垂眸看着面前年迈的冯氏，脑海中一瞬间闪过冯氏生活在宫中，还是长乐公主，他整日追在她屁股后的情形。
恍如昨日。
他想搀扶姐姐起来，但如今他是皇帝，不能感情用事。
深吸一口气，他双手背后，转身前行，走上台阶，端坐在龙椅上。
“冯氏谋逆造反，罪无可恕，但念在她是朕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