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来了，要的不是你们的粮食，不是你们的钱财。”
“他们要的是你们的命。”
陈默的声调骤然转冷，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腥的画面感。
“他们会烧了你们的房子，杀了你们的男人，抢走你们的女人和孩子，当做两脚羊。”
“到时候，你们的骨头，会变成他们战鼓上的装饰。
你们的头颅，会变成他们炫耀战功的酒杯。”
冰冷而血腥的话语，像寒风般席卷。
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
恐惧，如同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迅速蔓延。
许多人脸色惨白，呼吸急促。
“看看你们身后。”
陈默的手，指向扬州城内，指向那片无数人赖以生存的家园。
“那里，是江南，是大厦最富庶的地方！是你们的家。”
“现在，北蛮人的刀，己经悬在了你们家的房梁上。”
他语气沉重，揭露着令人绝望的现实。
“旧的长城，破了，朝廷的大军，挡不住了。”
“皇帝靠不住，那些国公亲王，更靠不住。”
“能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缓慢地扫过一张张惶恐的脸。
他的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底最深处的懦弱，亦能点燃最原始的勇气。
“我，陈默，大厦镇安侯，扬州刺史。”
“我把你们叫来，不是让你们去送死。”
“我是要带你们，去建一座新的长城！”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激荡人心的力量。
“一座北蛮人，用尸山血海也无法逾越的钢铁长城。”
“用你们的手，用江南的石头和土，去铸造一道血肉防线。”
“守住那道墙，就是守住你们的家，守住你们的妻儿老小。”
没有慷慨激昂的口号，没有虚无缥缈的承诺。
只有最赤裸的现实，和最原始的求生欲望。
人群沉默了，巨大的港口，十三万人的聚集，却诡异地安静下来。
良久。
“守住家！”
不知是谁，第一个举起了手中的锄头。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
他的声音沙哑，却撕裂了沉寂。
“守住家！！”
这吼声如同导火索，迅速点燃了人群。
“守住家！！！”
一个人的声音微弱，但十万人的怒吼汇聚在一起，便成了撼动天地的怒潮。
恐惧，在这一刻，被转化为了愤怒和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