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他娘的别慌！”
石敢当的咆哮声如同炸雷，他提着一人高的重盾，身体像一座铁塔，死死挡在通往城内的路上。
“后退者，斩！”
可他的威慑，在那种根植于血腥传说里的恐惧面前，显得无比苍白。
黑鲨帮。
东海十三坞最凶残的一支。
他们的头领“黑鲨王”张大海，是能让江南沿海小儿止啼的恐怖名号。
传闻他身高丈二，力能搏虎，一顿能生食三头牛。
他手下海寇，全是亡命徒。
他们的规矩，是屠城。
是把所有男人的头颅穿成一串，挂在船头当战利品。
是把所有女人……
这种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早己超越了军法的威慑。
“侯爷，快撤吧！”
秦文谨脸色煞白，毫无血色，他死死拉住陈默的袖子，声音都在发颤。
“凭我们这点守备，挡不住的，这是张大海的主力舰队啊！”
港口几乎没有防御工事。
除了几座临时搭建的箭塔，就只剩下那尊还未装上船的黑色“怪物”。
拿什么去抵挡这支传说中的海上凶兽？
陈默没有动。
他站在港口最高处的指挥台上，海风将他的青衫吹得猎猎作响。
他没去看那些溃逃的百姓，也没去看远处那支气势滔天的庞大舰队。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同样惊慌，却死死守在船台和高炉旁，不愿离去的工匠与学子们身上。
他们也在怕。
但他们更怕的，是自己亲手点燃的希望火苗，被这突如其来的巨浪，彻底拍灭。
陈默忽然笑了。
他转过头，看着几乎急疯了的秦文谨，平静地问了一句。
“文谨，你猜，我们等了这么久，是在等什么？”
秦文谨整个人都愣住了。
等什么？
陈默没再理他，而是对身后脸色凝重的金鳞卫百户李铁，下达了一道命令。
“李铁。”
“末将在。”李铁的声音很沉，手己经按在了刀柄上。
“去，把诚王殿下，还有新生营里那些‘学习’的京城贵公子们，都‘请’到这里来。”
陈默的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