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我是这片大海的……主人！”
这番话，如同洪钟大吕，在秦文谨和林彦俊的脑海中震响。
他们终于明白，侯爷并非失心疯。
他是在利用皇帝的疯狂，去成就他自己的，更深层的疯狂！
他要跳出江南这片泥泞之地，跳出大厦朝堂的棋局。
他要去那片无人涉足的蔚蓝大海上，用自己的双手，描绘出专属于他的江山版图！
就在这片激情与震惊交织的时刻。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带着刻骨的怨毒与冰冷的讥讽，从学堂门口传来。
“好一个大海的主人！”
“陈侯爷的口气，比这海风还大啊！”
众人循声望去。
只见诚王李泰，在一众幕僚和金鳞卫的簇拥下，脸色苍白如纸，却强撑着站在那里。
他方才吐血未愈，身形略显虚浮，但那双眼，死死锁定陈默，迸发出阴冷的寒光。
他听到了。
他把陈默刚才那番狂悖之言，一字不差地，尽数收入耳中。
“陈默，你当着本王的面，煽动学子，目无君父，发表此等狂妄言论，是真以为，本王不敢办你吗！”
李泰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不惜玉石俱焚的决绝。
他身后的金鳞卫，手己经悄然按在了刀柄上。
学堂内的狂热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剑拔弩张的压抑，笼罩着所有人。
陈默转过身，看着这个不甘心失败的老王爷。
他的脸上，甚至流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淡淡的怜悯。
“王爷。”
“您还没看明白吗？”
陈默举起手中的圣旨，在李泰眼前轻轻晃了晃。
“现在，不是您想不想办我。”
“而是陛下，让不让您办我。”
“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符合陛下的心意，是在为他炼制他最想要的‘长生大丹’。”
他向前走了一步，压低声音，却确保每个字都清晰地传入李泰耳中。
“您说，如果我现在派人快马加鞭，去神京告诉陛下，您在阻挠我为他炼丹……”
“您猜，他会先处置我，还是先处置您？”
李泰的瞳孔骤然紧缩。
他脸上的血色，再次褪得干干净净，比方才吐血时更加惨淡。
他死死盯着陈默，像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年轻人。
这个疯子……他不仅要掀翻棋盘，他还要将皇帝这尊最大的神明，堂而皇之地请出来，当他自己的护身符！
“你……”李泰伸出手，颤抖地指向陈默，喉咙哽住，一个字也无法吐出。
他清楚，自己又输了。
而且，这一次的失败，比上一次，更加彻底。